,甚至是小心翼翼:“你不过生辰...是因为十年前...”
雷梦杀死在十年前那场东海之战前,虽不是死于东海,坊间传闻确是与那场大战有关,而雷无桀十年前开始便不过生辰。
雷无桀听着李莲花那话没说出口,她眼珠一转,恰好撞进他的视线。
那眼神像是含着一汪清泉,浸润着曜石般的瞳仁,让人移不开眼。
雷无桀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不过生辰,是因为十年前和我师父打赌,我输了,按照约定便不过生辰了。”
“但是我师父在隔天还是会给我庆祝,这般便不算违约。”雷无桀神情坦然的解释,“雷梦杀虽是我父亲,可我从小便在师父门下长大,对他毫无印象。你放心,我也对江湖上对他的传闻毫不在乎。”
她拍拍李莲花肩膀,还反过来安慰他:“放心好了,我并非没心没肺,只是自己在乎的事情,才会一直记在心里。”
“比如李相夷?”李莲花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不知道。”她觉着今晚的李莲花看起来有些不一样,清朗俊秀的似月下仙,她心底本该坚定的答案在他面前动摇了。
“不知道?”李莲花知道,雷无桀很少有不确定的事情,因为她的世界很简单,只有练武和朋友。
她一旦认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动摇,就连方多病都不确信李相夷还活着,她却始终认定李相夷就是活着。
她说:李相夷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怎么会死。
许是因为雷无桀心智未熟,她有种傻气的固执。
“嗯,我希望李相夷还活着,有线索我也会尽力去找寻。和李相夷一战是我追求的目标,可我不会只为追求这一战而活。”
从某种方面来说,她执着,却不会被执念困住。
“你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上来吹风了?”
雷无桀也就转移视线片刻,就看到李莲花垂着眼,如墨的眉在没有血色的脸颊上显得尤为浓重,额上布着些冷汗。
她忽然伸手朝他额头探去,只触到一片冰凉,见他捂住胸口,只当是旧疾发作了。
她将李莲花带下屋顶,运起火灼之术为他渡真气。
待他神色缓过来,雷无桀才收了势:“我不该带你上屋顶,害你吹了冷风。你住在哪间房,我送你回去吧。”
她平日里只觉得李莲花只是有些过于病弱,他说他自己就是大夫,且是旧疾无关性命。可今日她才知道这旧疾发作时竟这般痛苦难熬。
其实雷无桀很少能撞见李莲花旧疾发作,因着雷无桀极其健康的作息,她基本亥时入睡,早上卯时便起来练功打拳,也因着李莲花刻意避开。
于是那晚的红衣小姑娘,在无人处对着天上的皎月说起了悄悄话。
“子时已过,我现在许愿便不算违约。所以,月亮啊月亮,你一定要实现我的愿望......”
小姑娘双手十指交握在胸前,虔诚的小声开口:“愿李莲花好运莲莲,长命百岁!”
雷无桀从小许过的愿望大多是,通过师父考核、学会无方拳、早日破境、能快快长高等等,许的都是关于自己的,可今年不同。
她摩梭着腰间的弹弓,眼底越发柔润起来。
雷无桀这个小姑娘,在十八岁生辰礼成那日,许了关于另一个人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