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落下去。
猝不及防间小姑娘竟是要飞身去拉那翻下去的身影。
“!!!”
“你不要命了?!”端是心如止水的李莲花遇到雷无桀次次都要把心提到嗓子眼。
青山峭壁,碧岫堆云,两峰犹如两座高耸入云的铁塔对视,崖下云雾重重早已没有了人影。雷无桀看见这场景,一颗心好似崩裂了几分,嗓音干哑,极为缓慢地问出声。
“他是不是活不成了...”虽有过错,可那是个活生生的人,本是要带到百川院受审,不管是酷刑折磨还是永住牢底,都跟雷无桀无甚关系。
可李一辅却落崖而死。
闻声赶来的方多病和石水,见此情形只啐了句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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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青尊早已死在了百川院的一百八十八牢底,唯一的线索便是这黄泉府主。
石寿村,黄泉府主连泉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传说石寿村以生产能够增强内力的柔肠玉酿闻名,当年很多武林中人都慕名而去。
方多病小狗无奈:“我们都在这菊花山绕了多少圈了,连个村子的影子都没看到,难道是我们缘分没到?”
阿飞一阵见血:“缘分到没到是不知道,咱们看来是迷路了。”
“我看看是怎么个回事。”雷无桀展开舆图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十多年前的石寿村早已因河流改道而消失,“现在的目标:找到那条河!”
方多病点点头,却对雷无桀莫名的不信任:“你能找到,不会迷路?”
雷无桀抬起头,望着前方,四人此时已经掠至山腰,她一人向着左边的路口跑去:“不会。雷家堡后山也有条河,百川汇海,我记得它的味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李莲花无奈地笑了笑,正欲跟上去,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那张舆图仔细地看了一眼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现在分明就已经跑错方向了!给我滚回来!”
河道没找到,倒是找到个八荒混元湖。
湖对岸山外山,植被茂密,山幽林秀,怪石倒影。
四人正为之好奇,不妨水面掠来一只利鹰。
众人闪开,却不知何时,身后来了支数十人的队伍,带头的正是金鸳盟的血婆和雪公,不与分说就动手,且招招杀机。
金鸳盟的普通杀手三人应付的游刃有余,却也一时无法脱身。
雷无桀一拳将人砸飞出去,眼角却见血婆的铁爪直奔李莲花而去。
手中杀怖剑顿时出鞘,血婆只觉银光一闪,剑刃已朝她眉间逼来,她连忙翻过身子躲闪。
雷无桀的剑又快又狠,势如山海龙吟,饶是男人也很少有这样的剑势,熟稔老练得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女有的。
将人护在身后,场上局势已大逆转,凭借阿飞一人竟是呈碾压之势。
他将雪公擒在手中,对此人的熟悉令他头眦愈裂,是无心槐消散,记忆大有复苏之兆。
趁众人注意力被吸引,雷无桀将霹雳子挽在弹弓上。
“阿飞!”
“轰!”平地一声雷。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突然传来,对面有人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炸飞,更多的是掩鼻躲开。
噗通。
硝烟散尽,岸上哪还有四人身影。
四人跳入湖水,向前游了一阵。破水而出的瞬间,却发现眼前场景变换。
碧绿的幽凉水潭里,水中荡起层层叠叠的衣裙,红衣缠绕青衫。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而下,李莲花打量着周围就明白了:“看来我们是绕到这个山后面来了。”
菊花山下的村庄只有寥寥十几户人家,山坳处坡缓草密,纵然是晚上也见长满野菊花,几棵苍劲大树之下搭着几间房屋,村庄之外并无田地,这个地方地处山峦深处,土质不宜耕作,故而村里村外全是一派天然景象。
只是过于安静了些。
进了村,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地上枯叶堆积翻飞,薄雾笼罩,看起来不像有人常住之地。
眼看天要黑了,商量着找个客栈先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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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客栈
月光之下,只见门内吱吱老鼠四处乱窜,黑暗之中,张张木质浑厚的桌椅仍旧摆在厅堂之中,桌椅的影子投在地上,依稀可以想象当年热闹的景象。
几声清脆的竹板敲击之声,雷无桀一抬头,只见客栈顶上悬挂十来条三寸长的竹板,正随开门的微风轻轻相击,竹板上雕刻着笔画各异的同一个字,那就是“鬼”字。
夜风清凉,客栈大门洞开,风吹入门内,客栈桌椅上积尘飘散,扬起了一股尘雾,雷无桀和方多病面面相觑,心中不免都是一股寒意悄悄涌了上来。
正在寂静之间,客栈破旧的门帘略略一飘,隐约可见门后墙上的斑斑印记。
黑色的斑点印记,莫非是干涸的血迹?方多病按剑在手,潜运真力,缓缓往里踏入一步。
“这里的痕迹短而凌乱,并非刀剑所为。更像是...被人徒手撕碎。”
地上还有未凝固的血迹,一直蔓延到二楼。
方多病握剑在手,步履轻健,如猫儿般掠过大堂,以剑柄轻轻挑开那扇风中轻飘的门帘。
房内床榻之前倒着一块板凳,屋梁上悬着一条灰色布条,布条上打着个死结,静静不动。
“有人在这上吊了,只是既已敛了尸体,为何不收了布条和地上的板凳呢?”
李莲花提起桌上尘土遮掩的一张碎纸,依稀能辨出是封未写完的遗书。
雷无桀眉头深蹙,“莫非这是个闹鬼的客栈?”
凝神静听,诺大的客栈之中一直有动静,却听不出来是不是人,好像有个沉重的东西在里面某处移动,移动得很轻微,也可能是衣橱、床铺因年久发出“咯啦”一声。
李莲花突然提议要分开搜寻线索,自己先走了出去。
雷无桀虽觉后背汗津津的,却不放心李莲花一个人,遂夺方多病手中烛火小跑着跟了上去。
好似烛火够亮,暗中的妖魔鬼怪就近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