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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念(2 / 2)

愈发清晰。赢琪难熬地抱着被子嘤嘤哭起来。

早知道这么痛,白日里她就不逞能了。都怪那郑曦,若不是他吓唬她,她怎会……赢琪恨恨地咬着被角,泪眼汪汪地将郑曦骂了个狗血淋头。

殊不知,她口中的郑曦正静静蹲在她屋子外边的墙角处,将她骂他的话,一丝不漏全听进了耳朵里。

他的名字自她舌尖吐出,带着她嗓音里特有的软糯娇柔,像是一道电流钻进他心里,酥酥的麻麻的,带起一阵阵战栗。

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瓷瓶,沿着纹路一点一点地描绘,眸色晦明晦暗。隐在夜色里一动不动,像丛林里蛰伏的凶兽。

郑曦极有耐心地等着,待到月色钻进云层里,屋内再无声音传来。郑曦悄然推开窗子,轻巧地跃进去。双脚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没有理会卷缩在外间守夜的宫女,径直进了内室。在见到榻上美景后,呼吸骤然一窒。

只见小榻上,女子侧身躺着,乌黑的秀发有一半遮住了她白嫩的小脸,另一半铺开在榻上,像是黑夜里盛开的花儿。

她身上盖着的薄毯,遮不住她妙曼的身姿,形成一道迷人的曲线。郑曦呼吸一窒,慌忙错开目光,又见赢琪翻了个身,薄被下滑,露出一小截嫩白如藕的香肩。

郑曦如被雷电击中,全身血液不住上涌,全身像是有无数把火在烧。喉间一阵阵发干,漂亮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郑曦狠狠闭上眼,不敢再看。然而,没有了视觉,嗅觉反而更敏锐了,空气弥漫着的幽香,争先恐后钻进鼻间。

他知道那是赢琪身上特有的香味。

心神一荡,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崩裂了。额头青筋暴凸,一滴滴汗珠直流而下。突地,他睁开眼,眼底猩红癫狂,像是荒野的久未见过肉味的饿狼,终于嗅到猎物的气息,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咬下……

突然,睡梦中的赢琪皱起眉头,梦呓:“呜呜,痛……”

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却像是一道惊雷将郑曦炸醒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心神剧烈地拉扯。陡地直起身,快速拉过被子将赢琪盖得严严实实。

这才退后了几步,大口大口喘息。

少顷,走到榻尾,伸出手轻轻揭开薄被一角。

只见烛光下,那羊脂白玉般的脚裸处青紫青紫,触目惊心!

郑曦心口一痛。

他知道,她最是怕痛了。以前,每每碰到磕到,都会用那盈盈水眸看着他:“十一,我痛。”

他那时,自觉卑微,并没有告知她,他的真实姓名。她便唤他十一,因为他是十一月,被她捡到的。

那是十年前,天下着大雪,特别的冷,天地一片素白。他已三日没有进过一粒米,又冷又饿卷缩街角,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去时。

她来到了他面前,笑着朝他伸出手。

她那么美,美得像是从天庭下凡的小仙女。

那一眼触动了他的心弦。

卑微的他,生起了贪念!

她不知他内心的卑劣,她将他带在身边。他不敢同她说话,更不敢看她。她是尊贵的小公主,而他,只是街边流浪的低贱小乞儿。

他在无人的地方,偷偷窥视着她,心里的痴癫与日俱增。他不再满足只以奴仆的身份伴在她身边,他想拥有她,想娶她为妻。

一次无意中,他听嬷嬷说,能娶公主的,除侯爵世勋,唯有立下大功的将军。

自此,那颗种子就在他心底里生根发芽。

边城从军十年,他踏过尸山血海九死一生,终于,他配得上她了,有了拥有她的资格。

郑曦按住激荡的心绪,缓缓蹲下身,虔诚地单膝跪在地上,掏出怀里的黑玉膏,打开瓶盖,修长的手指舀了一些,轻柔地抹在那青紫处。

睡梦中的赢琪,皱起了眉头。

郑曦连忙住手,抬头细细观察赢琪的表情。待到她熟睡了,又用最柔软的无名指指腹,将药膏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缓缓推开。整个过程,郑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赢琪娇气地吭叽了几声。

郑曦慌忙又停下。

想起在边城时,曾见过有母亲哄她受伤的孩童。便学着记忆中那母亲的样子,低下头凑近吹气。果真有用,没一会,赢琪眉头舒展开了。郑曦用指腹又舀了一些,极有耐心地轻轻抹在伤处。

待到药膏完全推开,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郑曦满头大汗,双手轻轻包裹住,赢琪小巧的脚裸,利用掌心的热力,帮助药膏吸收。

待到药膏吸收完了,赢琪脚裸的青紫已淡了很多,睡梦中还露出了笑容。郑曦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又舀出一些,再次涂抹……

黑玉膏的效果极好,到天将破晓,赢琪脚裸上的青紫已完全散去了,恢复了原有的白皙嫩滑。

郑曦口干舌燥,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掌下那温软细腻的触觉。

轰!面红耳赤燥热难耐,像是置身在熊熊烈火里,就连这秋晨微凉的雾气,触到他,也瞬间气化干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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