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光线很昏暗,晚风带着凉意吹在他的身上,但手心却溢出了汗,她的步伐很重,很慢,好似绑着沉铁般,缓慢的向前挪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只是缓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门口了。
钥匙悬在玄关处,明明30几度的天,现在却感觉浑身冰冷。
“咔哒——”
门略微开了一条缝,没等她走进去,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那味道直冲天灵盖熏的她胃里一阵翻涌。
随手把行李箱放在一旁,打开灯,灯先是闪了几下屋里才亮堂些。
屋里很安静,座椅上面的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地上的烟头却像是才抽过没多久的,以此表明这房子里是住着人的。
周围沉寂的气氛压在她的胸口,喘不过气来,她轻轻的走到客厅,用余光瞥了眼敞开的主卧——没人。
略微松了口气,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先回到自己的房间。
走进厨房,看着眼面前的一片狼藉,堆积如山的碗碟,溢满油渍的灶台,满操作台的菜叶早就腐烂氧化,一片片的霉菌斑点,垃圾也满地都是,整个厨房竟没一个好落脚的地方。
何笙动作娴熟的开始收拾屋子,把一大袋子垃圾都清出去后,屋子里才算是有了点能住人的样子。
一夜安稳。
第二天,心提在嗓子眼熬过了白天,到了太阳落山时何父才跌跌撞撞的闯进家门,一进门就摇晃着醉醺醺的身体跌坐在沙发旁边,手里还摇晃着酒瓶嘟嘟囔囔的乱哼哼,俨然一副醉鬼的样子。
听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着嘴唇一摊烂泥的丈夫“啐”了一口唾沫嫌恶道:“死鬼,又出去喝的烂醉才回来,怎么没死在外面?”
因为身上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今天何母都在打小时工,赚了些钱,骂起人来也理直气壮了些。
何父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又跌坐在沙发上不甚在乎的听着何母在他耳边不停的咒骂诋毁。
一直到何母骂的的自己都要哭起来:“哎呦,我怎么就嫁了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呀,跟你吃了一辈子的苦还捞不着个好哟,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哟?”然后又捶胸顿足的哭喊。
何父听到她又说这话,脸色极不耐烦的把手中的酒瓶往她脚边一砸,玻璃瞬间“砰”地炸了一地,那声响就连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的何笙也被吓得呼吸一顿,手中的笔又攥紧了些。
此时她早已无心作业,准确的来说,从何父回来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就根本无法集中了,只顾着听外面的声响。
看着砸碎在脚边的玻璃瓶,何母先是一惊,然后又气急败坏的骂的更加凶狠。
“嘿,你还敢砸东西了?一天到晚的钱没赚两个,还要砸东西,骂你窝囊废,还骂错了?”
“哎呦,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生出个女儿也是个不孝的白眼狼,老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何父对何母骂他的话,心里恼怒,却又不得发作。
但他心里的这一股子气是怎么也要发泄出去的,何母他吵不赢打没理,那个女儿他还没法了吗?
当即就来了劲,骂骂咧咧的喊:“何笙呢,何笙人呢?死哪去了?快点给老子出来,不是回来了吗?快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