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钟锦是极不适应的,她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从不在乎小细节。女扮男装进宫真是为难她了,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也许是从前只是一名恩粮生,没见过啥大场面,更无人注意她。
“娘娘,王爷没事,娘娘不用过度担心,还是照顾好腹中的胎儿要紧。”韵秋见钟锦出了乐喜宫的门,安慰宸妃。
“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独活还有什么意义。”宸妃苦笑,起身向屋外走去:“最爱的人都不在身边。”
“娘娘,活着就有希望。”韵秋随宸妃出门。
刚回到太医院,还没坐下,吴贵就来了。
“钟太医,皇上召见太医。”吴贵细着嗓子,笑脸相迎。
钟锦抬脸疑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个接一个找她。
“哎,来了。”钟锦当然不敢拒绝。
“那钟太医就随咱家来吧,皇上在荣和殿等着呢!”吴贵掩不住的笑意,“钟太医好事将近啊。”
荣和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钟锦叩首行礼。“免礼。”显庆帝十分高兴,细细打量着说:“太医院能有你这样的少年,朕也能安睡。”“皇上过奖了。”钟锦知道了,是为平阳王的事。
“钟太医立了如此大的功,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行医救人是微臣的本分,微臣不敢求赏。”
“钟太医客气了,论功行赏罢了。”显庆帝大笑:“钟太医仁心仁术,朕十分欢喜。”
“既然这样,那微臣真有所求。”
“说来听听,朕定会满足。”
“微臣的住处里太医院甚远,想求陛下赏给微臣一个离太医院近点的院子。”钟锦说道。
“只要一处院子?”显庆帝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好,朕满足你。”
“吴贵,你看太医院附近的宅子哪出比较合适。”
“皇上,依老奴之见,平阳王府东边的院子就正合适。”吴贵回禀。
“皇上,临安街住的都是勋贵,怕是不合适…”钟锦急忙阻止。
“好,就那里了。”显庆帝大手一挥:“你如今是恩粮生,品级着实低了,朕向来爱才,提拔你为御医。”
钟锦不知所措,一下子从恩粮生就到了御医,不真实。
吴贵提醒:“钟太医,愣着干啥,快谢恩啊!”
钟锦缓过神来:“微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太医院,钟锦都觉得刚才在做梦,她有了梦寐以求的宅子,还升了品级。
第二天正好钟锦休沐,一大早,钟锦就搬到了新家,这是一座二进院落,虽比不上平阳王府气派,一人居住,足够了。
朱木大门上方是一块黑色匾额,写着钟府两个大字。入门,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
廊前放着石桌和石凳,石桌上摆着上好的茶具。后院栽了几棵桂花树,显得生动质朴了些。墙外的高树上,间或着几声惊人的鸟鸣。屋顶出檐比较少,正是前些年在工匠间流行的制作样式 。
庭院虽久不居住,并不荒凉,一看就有人精心打扫过。为新家添了些东西,在后院栽了一些药草,忙活了一整天。搬新家,住新房,钟锦做了许久未吃的红烧肉,蒸了鲜香的大米饭,香气四溢。
晚上,李榆吃饭时闻见了红烧肉的香气,疑惑问南倾:“王府今天炖肉了吗?”南倾尴尬的说:“没有,这香味是从隔壁飘来的。”
“隔壁搬新住户了?临安街的宅子一般都是皇上赐的,又是哪位升官发财了啊。”
南倾摇头不知道,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奔波寻找伍开城,一根毛都没看见,回来的粗茶淡饭实在没胃口,此时闻到香味的南倾口水都咽饱了。
南倾心中叫苦:“王爷太过偏心,他跟随王爷十多年,一直没换过菜,可是钟太医来到府中,王爷居然还为她请了厨娘。”
钟锦吃了两碗米饭,抹抹嘴,满足的拍拍肚子。如今她是一名御医,以后接触的人都是王公贵族,更是要小心谨慎,一刻也不得马虎。不然哪天就被人发现女扮男装,到时候以欺君之罪处死也有可能。
想到这,钟锦一身冷汗,在刀尖上蹦哒,她可没有九条命。洗漱睡觉,明天再说。李榆在二楼书房,好巧不巧从北边的窗户望去,正正好能看见钟锦的小院。小院的灯全都熄灭,主人已沉沉睡去。
“王爷,该喝药了。”南倾端药过来。
李榆一饮而尽,苦,再坚持五天。
八月二十五,钟锦穿好官服,气质出尘,步行至太医院。
“哎呀呀,这不是钟太医吗?”井飞白赶忙拉出凳子,待钟锦坐下,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钟太医如今‘位高权重’,以后可要罩着小的啊。”井飞白开着玩笑。
“好说好说。”两人哈哈大笑。
“笑什么!”院判呵斥:“还不去干活。”
两人把笑声咽回肚子里,默默走开,忙手中的活。
钟锦又核查了一遍御药房的药,再三确定,御药房确实没有七星彩。藏禁药的禁室也偷偷溜进去检查了两遍,等等,好像少了一味毒药,这份量不够,是三转无魂。
禁室里保存的都是些珍贵药草,还有不能流传于世的致命毒药。怎么可能少药,还是毒药。钟锦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今年夏末来到太医院的。赏月宴前,核查药草时还没少,难道有人进御药房偷药了?是谁?
钟锦抛之脑后,她要查的是七星彩,三转无魂少不少和她有何关系,禁室又不是她负责。
七星彩上一次问世是显庆十八年,此后就消失了,如今又有人使用七星彩,这应该和十年前的那场惨案有联系吧!钟锦推测,刺杀皇上的人应该是江湖人,但是不是宫里的人指使的真不好说。
哎,还是无从下手,钟锦拿出手帕,打开,是一块长一寸,宽两寸的绢布。虽已过时,但绝对是上好的料子,平常的布坊可寻不到。
“还是先查查这块布吧!”钟锦嘟囔,这是前些日子见师父时,师父给她的线索。师父说,祖父死后,手里就握着这块布。此外,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