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院判在侧屋里如坐针毡倾听着隔壁的动静,终于,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径直跑进去为萧王诊脉。 这一诊脉象,却比方才更严重了些,他抬头便质问道:“你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为何脉象比方才更差了?” 落锦书落落大方地道:“没做什么啊,就用了针,疏通一下血脉。” 许院判气急败坏,“你落针在什么穴位了?疏通什么血脉啊?王爷如今血脉乱得很,你这一疏通,岂不是加剧了血脉的乱象?你不懂就不要乱来。” 谢大人有些失望,本以为落锦书能救王爷,却不料她施针之后王爷的情况更差了。 谢大人临走之前不禁忧心忡忡地道:“落姑娘,你要尽力啊,这也关乎你自己的性命。” “治疗大约要一个月左右,而且用针用药,也不是立马见效的……” 许院判生气地道:“怎么就不是立马见效啊?你这几针下去,王爷情况更差了,还不算立马见效吗?” 落锦书显得有些尴尬,“这个……是暂时的,会好的。” 这尴尬看在杜公公和大家的眼中,只觉得她是无法医治。 杜公公阴沉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落姑娘就好好地为王爷医治,正如谢大人所言,这和你的性命攸关,要尽力才好啊。” 落锦书看都没看他,更没搭话,只转身对蓝寂说:“我会暂时住在王府。” 蓝寂点头,“可以,我安排。” 杜公公见她浑没搭理自己,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如今看来,落锦书根本不可能治好萧王,而按照院判对萧王伤情的判断,怕也是熬不过这两日,他可以回宫复命叫皇上安心了。 他离开萧王府之后,先去了蜀王府见云靳风。 云靳风自从他们过去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脑子里不断回想起父皇说的话。 父皇说得对,云少渊和太上皇不死,他就没有可能登上储君之位。 他重伤云少渊之后,心里其实特别忐忑,云少渊有皇祖父做靠山,而且军权在握,父皇都奈何不了他。 本以为进宫之后,父皇会怒斥他一顿,却没想到父皇听得云少渊伤重吐血,竟丝毫没有责怪于他。 与父皇私下一谈,才知道父皇早就不想被掣肘,身为帝王,却不能独揽大权,与当个太子没什么分别,而这两年皇祖父病重,父皇才尝到了当皇帝的甜头。 自然,是不可能再让皇祖父掌控朝局了。 只是,云靳风心里还是隐隐担忧,云少渊得民心,且朝中不少人敬仰他,如果他伤了云少渊,导致他伤重不治的消息被天下人所知,只怕…… 父皇却让他放心,落锦书去治疗,那么云少渊就是死在落锦书的手中,父皇会筹谋好一切,封住知情者的嘴。 唯一担心的是挖坟一事会造成轩然大波,但幸好他派沈仞出去了,就算已经挖坟,只要恢复原状,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他懊恼自己有些鲁莽,那会儿急火攻心,加上早就憎恨落家父女,悔婚一事让他备受民间指责所以才会如此鲁莽下了挖坟的决定,幸好有父皇在。 书房外,杜公公在敲门,“王爷?” 云靳风神色一整,坐直了身子,“进来。” 门推开,杜公公弯腰进来,笑容爬满白净的脸,“王爷,那落锦书已经诊治过了。” “如何?”云靳风还真有些担心,那落锦书是有些本事的,否则救不回王妃,这贱人一直都藏匿着自己的本事,真是居心叵测。 杜公公笑得眉目眯起,“她单独诊治,进去有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施针了,但是许院判进去检查过,她施针之后萧王的情况更差了,许院判都快骂娘了。” 云靳风心头一松,“如此说来,皇叔是不行了?” 杜公公笑着道:“奴才也偷偷地问过太医了,太医说没法子,伤势太重了,自然,这与王爷无关,是他本就伤了底子,强弩之末,便没有王爷这一拳,他命也长不了。” 云靳风靠在椅子背上,紧张的神经开始慢慢地松弛下来,眯起狭长的眸子,眼底恨意与得意交杂,“好,皇叔若薨了,他无儿无女的,本王便为他筹办丧事,也不枉叔侄一场。” 杜公公恭谨谄媚,“王爷仁孝贤德,必为天下人之典范。” 云靳风勉强一笑,“公公先回去禀报父皇吧,禁军搜捕一事也要抓紧,不能叫那贱婢说的话流了出去,而附近府邸围观的人,也请公公代为奔走,澄清那贱婢所言只是死前对本王的诬陷。” “王爷放心,一切包在咱家身上。”杜公公含笑,告退出去。 云靳风终于是放心了,这场风波扰攘到如今,以一个尚算满意的方式落幕。 唯一让他觉得失望和生气的是,王妃没有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夫妻之情在她看来,尚不如那那落锦书,枉了待她的一番情深。 至于谋害她的凶手,自有兰宁侯处置,他不必干预,侯府在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大用,不可生了嫌隙。 “来人,把世子抱过来让本王看看。” 他的孩儿,历经千险万难来到他的身边,是他的长子,也是他与侯府的纽带。 如今胜券在握,总得好好看看他的儿子。 蓝寂安排落锦书住在萧乾居的西厢,方便医治和照顾东厢的云少渊。 蓝寂带她过去,“傍晚会有人过来伺候你的起居饮食,你别到处乱跑,府中有黑狼,如今虽是被关着,但晚上是要放出来玩耍一个时辰的。” “好,谢谢!”落锦书应道。 蓝寂推开西厢的门,是一房一厅的设计,小厅连接房间,只以一道帘子隔开,屋中桌椅齐全,地板干净,有床没有被褥,一切生活用品都没有。 蓝寂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