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靳风素来是听母妃的话,如今分析到位了,想着自己大业终究是最重要的,便也不再反驳。 转身出去的时候,他捏着护身符,想起过去一年和王妃的恩爱,她更为自己诞下了长子,总归是有情分的。 心头微微地痛了一下,回头去看母妃想求几句情,但又想起她拼死护着落锦书,不顾他的前程和颜面,她不仁在前,怪不得他不义,夫妻至此已算离心,没什么需要求情的。 萧王府,落锦书舒舒服服地沐浴之后,又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才回到武衡居去守着。 知道手术前夕他曾这么吩咐过之后,落锦书回去对着他,心境就有些改变了。 有一种被信任,被尊重,被当做自己人的感觉。 她和辛夷说了此事,但辛夷经过精密的分析,给出了好几种可能性,例如知道她性格刚强,能忍辱负重,所以委托重任,又或者以这些来捆绑着她,让她一辈子离不开萧王府。 但辛夷的话落锦书一句听不进去,她摇头,“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和尊重,不该这么冷冰冰地去计算,机器人就是机器人,毫无温度,一点都不可爱。” 辛夷眼底一闪,账单流水在眼睛里一行行地滑过,落锦书见状,连忙道:“不,说错了,机器人精密严谨,也是很可爱的。” 辛夷的智慧,情感,情绪,会在日常相处与练习之中进化,以前进步很慢,现在短短数日进步神速啊,竟然学会小报复了。 照这样下去,再过一年半载的,她如果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落锦书也不觉得奇怪。 晚上落锦书一人在这里守着,辛夷则去给高林和樊妈妈清理伤口,换药,照红外线灯,顺便今晚让她躺一晚上,免得大家都以为她不用睡觉休息的。 红外线灯来自于辛夷的手,因是落了帐幔只能依稀瞧见,所以大家只以为她在发功施展内力进行疗伤。 一时间,王府里的人都知道辛夷会内功。 武衡居里,落锦书趁机又给云少渊用快速修复,看着系统账单刷刷刷地滑动,她一边用一边删除,免得与辛夷的CPU连接导入账单。 像极了瞒着丈夫与野男人私聊的小贱人。 白天做过一次快速修复,晚上又用了几个小时,伤口已经好多了。 虽然辛夷回来看到伤口会知道偷用了快速修复,但是只要她不承认,就可以诋毁是系统出了bu,自己启动的修复,但没产生账单。 因是主要做背部的伤口修复,所以需要趴着,不能侧卧,加上他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无法侧卧着。 所以到了半夜,落锦书还是把他拍醒了,免得他趴得太久对心脏造成了压迫。 云少渊慢慢地醒来了,麻醉过后的脑子就十分迟钝,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落锦书道:“殿下可以平躺了,你自己翻身看。” 云少渊却首先伸手去摸一下自己全身上下的衣裳,再一次确定自己有穿着裤子,他总觉得自己听到的一些话,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慢慢地翻过来躺着,鼻子堵得有些厉害,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发现还是蒙着东西的。 落锦书把他的手腕握住,轻轻地拉开,道:“不能解开,否则眼睛好不了。” 这块黑布很厚,是特殊材料做成的,绝不透光,但可以取下来,系统还开着,不能让他取下来的。 他声音透着手术过后的沙哑低沉,“好不了也没事,能否视物对本王而言并无多大分别,本王没有因为眼疾而有任何的不便,所以你不必太在意此事。” 落锦书搬来椅子坐在手术床边道:“不能不在意,如果手术之后你还是看不见,证明这个手术失败了。” 她是外科圣手,手术技术好到飞起,不接受失败于这种小手术里。 他唇角微翘,温言道:“没失败,你不是说本王以后不会再头痛了么?不吃居大夫的药也能行走,这就算是治好了本王……” “为什么?”落锦书凝望他,忽然问了一句,打断他的话。 他侧脸过来,有些微怔,“为什么?不头痛便可保持清醒……”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下那道命令,如果你出事,府中所有人要尊我为主?为什么把这些都托付给我? 他有片刻的愕然,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用清冷了许多的声音问道:“谁跟你说的?”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落锦书不想费神去揣测,觉得还不如直接问。 有很多事情她都可以不问,但是这些温暖她很在乎的,哪怕些微都在乎,不要说这样的重托与信任。 辛夷的分析她当时是听不进去,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是很有道理的。 她不在乎背负多少,她有这个能力,但她需要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需要知道是否值得。 不管她经历过多糟糕的事,但她并未对人性失望。 云少渊沉默了一会儿,道:“因为你足够冷静,足够聪明,足够沉稳,足够果断,足够勇毅。” 五个足够,让她心花怒放,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何以见得?” 这些优点她是具备的,但是他从哪里看出来的?他甚至连视力都没有。 “你带着蜀王妃藏身武衡居,在大批侍卫和巡防营搜捕下却能轻易脱身,而且在一天之内,扭转局面,让云靳风处于劣势,你的侍女背叛了你,指证过你是谋害蜀王妃的凶手,但你却能让她以死证明你的清白,且带出你父亲被挖坟一事,制造舆论反逼云靳风,这些都没有人帮你,是你独力完成的。” 他字字清晰沉静,面容上不知不觉地染上了一抹敬重。 “萧王府看似位高权重,有民望,得民心,但实则群狼环伺,更有巨龙虎视眈眈,本王若死了,萧王府所有的势力和财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