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带着鸿胪寺的官员去给徽国摄政王他们赔礼道歉,徽国的文官不带一个脏字,把他们损得颜面尽失,无地自容,却也只能忍着怒气陪着笑脸。 但好在国子监吴大人也来了,加上鲁王世子从中斡旋,才使得徽国人接受他们设宴赔罪的举动。 设宴地点定在了魏国公府,时间是后天。 魏国公受此奇耻大辱,还要设宴赔罪,气得心梗都快犯了,出了行宫的大门后,便直接策马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跟鸿胪寺卿说。 但谁也没有心思说话,在大燕的京都,被徽国人指着鼻子斥责,这份耻辱便是死也忘记不了。 而这还怪不得徽国人,只能怪云靳风。 但谁敢去骂他呢?这个节骨眼上再激怒了他,估计宴会也不会出席,便出席了,谁人又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罢了,罢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鸿胪寺卿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想来想去,便去萧王府求见少渊,望得到指点。 少渊不见,叫郭先生去应付一下。 郭先生对于云靳风的性子十分了解,对鸿胪寺卿说:“徽国也是想要一个下台阶,他们不会真的走,既已经决定设宴赔罪,那就好好地跟人家告罪,必定是可以重启谈判的,但谨记要盯紧一些蜀王,不可再叫他闯下大祸来。” 鸿胪寺卿知道郭先生往日是蜀王府的谋臣,既然他说可以重启谈判,这才稍稍地放心。 等他走后,郭先生进了书房去禀报。 少渊说:“难为他们了,也好,早些叫他们见识云靳风的能力,省得回头被拉拢了去。” 敏先生道:“就算重启谈判,估计云靳风是不能再上谈判桌了,殿下有没有想过要举荐谁去?” 少渊道:“人选是有的,但且等等吧,这个时候也不好干涉。” 敏先生道:“鲁王世子把那对母子的事情都交给云靳风去安排,他自己片叶不沾身,摄政王也拿不了他的把柄,最终倒霉的还是云靳风。” 少渊怜悯地道:“不,倒霉的是陛下,希望他足够坚强。” 披肝沥胆,只为送儿登高,看谁先滚滚下来吧。 郭先生沉默许久之后,怅然一叹息,“我竟是到蜀王府当过谋臣,足以引为我平生最大耻辱。” 敏先生安慰说:“至少,他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只是蠢了些,又疯了些。” 郭先生更加的郁闷,当初怎么就不调查调查呢? 枉他一世英名,就这么断送了。 少渊对敏先生说:“你派暗疾去一趟,把我们这边准备好的人告知摄政王,让他心里有数,他这一趟过来没几个心腹,被鲁王世子派人盯得死死的,便知道阴谋也暂没法应对。” 敏先生说:“行,我差暗疾去。” 两日后,国公府以最高的规格设宴款待徽国使臣。 珍馐美酒,金玉餐具,戏班歌姬,热闹至极。 除了周王汉王等皇亲及鸿胪寺官员,也请了国子监吴大人陪席。 云靳风姗姗来迟,但好歹也是来了。 见到他,众人的心十分复杂,既怕他不来,又怕他真的来。 他一进门,徽国使者们便对他怒目而视。 他们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促成两国继续生意往来,却不料筹备许久的谈判,他一张嘴就是降价三成。 毫无诚意,极尽羞辱。 本是为表诚意才来到燕国京都,如今弄得登门乞讨似,换谁不生气? 云靳风望向眸若寒星的摄政王,心头冷哼了一声,看你一会是否笑得出来。 鲁王世子就坐在摄政王的身侧,与云靳风没有眼神交流。 直到云靳风上前拱手行礼,他才与其他人站起来还了个礼,只是摄政王依旧不动,面容冷峻。 魏国公昨日已经命人送了信去给云靳风,约他一见,但云靳风没来,魏国公也拉不下脸去蜀王府找他,只得再命人送了一封信过去,耳提面命,希望他莫要再这般狂妄了。 如今见他进来知道主动行礼,脸色才没绷得那样紧。 他下令传膳上酒,丝竹声起,歌姬唱着曲子,舞姬与正堂中翩翩起舞,如今气氛都僵着,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先热热场子,等酒多喝了几杯,再慢慢说重启谈判的事也不迟。 魏国公特意叫自己的女婿康乐侯府嫡长公子孙启静坐在云靳风的身边,一旦云靳风再乱说话,立刻打断或者打死。 好在,他尚算安分,只是站起来朝使者团敬了一杯酒,虽没说告罪的话,却也没口出狂言。 能让在场经历过不少风浪的皇亲大臣们紧张到头皮发麻,也只有云靳风了。 这魅力,少渊也是比不上的。 酒过三巡,他却又再度举杯,这一次是对着摄政王,“王爷!” 他唤这一声,孙启静就想毒哑他了,眸色锁紧,双手也做了准备,一旦他说出不敬的话,立马摁下。 摄政王望着他,没说话。 云靳风皮笑肉不笑地道:“谈判那日,若有得罪之处,小王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摄政王眸色淡冷,“你得罪的不是我。” 云靳风道:“降价三成,听起来确实天方夜谭,但小王实在是有隐衷,不知道摄政王是否愿意移步,与小王私下说几句话呢?” 魏国公当即道:“殿下,今日在场之人,无不光明磊落,没必要私下说。” 他说完,朝孙启静打了一个冷厉的眼色。 孙启静得了岳丈的命令,扯了一下云靳风的袖子,“殿下,我与您敬摄政王一杯吧。” 云靳风冷冷地甩开,仍旧是望着摄政王,“摄政王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