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人见锦书一句话都没敢回,觉得她是怕了宁王妃,不禁得意地笑着走了。 辛夷站在锦书的身边,瞧了她几眼,有些奇怪。 “走吧。”锦书道。 辛夷指着宁王妃的背影,“她这样说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锦书往前走,“人家说一句就生气,我生气得过来吗?做人要大度一些。” 辛夷想了想,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再回头冲她做鬼脸,“略略略……土山鸡。” 锦书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给你脸了?” 辛夷往前踉跄了一步,站稳之后夹着屁股走路,知道她没有变得很大量。 就是装的。 来到凤仪宫,皇后正在接见内府的人,魏贵人的侄女贤妃也在,皇后今日给她赏赐了,她是过来谢恩的。 贤妃漂亮,很像魏贵人,尤其是那眉眼和动作,就是年轻版本的魏贵人。 但她没有魏贵人的骄矜与横蛮,眼底有野心,或许因为进宫日子不长,还没被宠幸,所以显得小心翼翼。 她甚至还站起来和锦书见礼,在皇后面前算是赚足了印象分,因为她很清楚皇后有多重视这位萧王妃。 “贤妃你先回去吧,本宫和萧王妃说说话。”皇后道。 贤妃谦卑有礼地道:“是,臣妾告退。” 她福身之后,又朝锦书福身。 锦书微微颌首,还礼,“娘娘慢走。” 贤妃走后,殿中还跪了一地内府的人,一个个惶恐不安。 皇后没叫他们起来,也没搭理他们,请了锦书进内殿说话。 进了内殿之后,锦书问道:“就这么让他们跪着?” “跪跪吧,跪多了记性就长了。” 锦书坐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皇后把摇着扇子,神色冰冷,“背地里编派宁妃和谨王。” 宁妃,谨王的生母,那个被魏贵人害死的可怜女子。 “人都死了,且证实是冤枉的,怎么还编派?嘴巴怎么那么贱啊?” “内府里头,有那么一部分人还是听魏贵人的。”皇后压了压发髻,然后继续摇着扇子,“恰好我在调查此事,她便叫人编派,想用舆论压着我,不许我调查。” “您想帮宁妃讨回公道啊?” “说不得是讨回公道,因为原先就查证没有那样的事,是魏贵人冤枉了她,最后魏贵人没受惩处,我如今调查此事,是想再收拾她一顿。” “原来如此,但你说魏贵人还不能倒,要继续用她来对付魏国公府吗?” 现在又把宁妃的事揪出来,魏贵人还怎么当回魏贵妃呢? 皇后冷冷说:“我也不全是为了收拾她一顿,这事揪出来,是想告诉陛下,他当初没有处置魏贵人,就是并没有还宁妃公道,我是冲他,不算是冲魏贵人,只不过是顺带收拾她一顿罢了。” 锦书这才明白,皇后要做的事,还真是挺迂回曲折的。 “你不舒服么?”锦书见她总是坐不住的样子,一会儿压发髻,一会儿使劲摇扇子,一会儿又坐又站的。 “不是。”皇后深呼吸一口,“就是觉得很憋闷,好久没试过在宫里头待这么长的日子了,想念外头的海阔天空了。” 锦书失笑,“那你得空也可以出去走走啊。” “暂不出去了,我安排了贤妃今晚侍寝,这里里外外的事,先处置了再出去。” “那如意,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皇后揉揉太阳穴,“对啊,还有她呢,我净顾着宫中的事,你有什么好建议吗?直接杀了?” “你不是说不杀吗?我还跟她保证说你不会杀她呢。” “你是这么看重承诺的人吗?” 锦书瞧着她瞪大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无奈地道:“我重承诺的,但我只承诺她会求情,请求你不杀她,你不听我的劝,我也没法子啊。” 皇后压压手,“不,那就不杀吧,叫汉王进宫来,我跟他说说去母留子的事,她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吗?那离开王府吧,先吃点苦头,再杀不迟的。” 离开王府对如意而言,那是灭顶之灾了。 她背主杀主,在王府里头大开杀戒,为了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坐上侧妃的位子。 但是,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一场空,真的好可怜。 锦书悲悯了一下,欣然同意。 皇后说起了其他的事,“吴文政死了,皇帝起码有一段日子,是一蹶不振的,魏国公那边还憋着坏呢,疲于应付,又不能撕破脸,为了让魏国公退一步,陛下会宠幸贤妃,顺便沉浸在温柔乡里头,逃避一下现实。” “内阁重组的事没那么简单,费大人是肯定回不去内阁,就算查清楚,在天下学子书生的心里,至少是部分人心里头,他是不干净的,这就是诬陷带来的伤害,还了清白,却也不再清白。” 对皇后而言,大事永远是记在心头的,所以,她总会忘记自己私人恩怨,连如意都忘记了处置。 以后局势会如何,锦书也看得明白,太上皇为少渊争取了时间,也同时打压了一下皇帝。 太上皇一定是很清楚皇帝的性格,恐慌会让他意志短暂的消沉,不敢随便动,怕被揪住更大的错。 御花园里。 魏贵人与宁王妃坐在凉亭里,吩咐人去准备冰镇酸梅汤,特意给宁王妃一大碗,让她解解暑气。 “你嘴巴够毒,本宫实在很喜欢。”魏贵人喝了两口便放下了,眉开眼笑地看着宁王妃,“看到落锦书一句话都不敢回,我这心里比什么都凉快,痛快。” 宁王妃眉目拧起,“她不就是仗着太上皇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