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挨着她身旁坐下,伸手搂她入怀。 纪成双歪头,顺势靠在他肩上,心有余悸地说,“我真怕你就这么走了,怕你不信我,怕你生气误会。” “当时看见你泪流满面,我心里的确不舒服。”厉云霆隐忍道,眼眸漆黑深邃,藏着心事。 她不知道的是,厉司然就是阿然。 她无数个夜晚梦呓的阿然哥。 也是刚才那一刻,他才意识到有多害怕。 怕她跟厉司然相认,怕她知道他的身份后会离开。 从来没有一刻,会像刚才那样不安。 因为太害怕,所以逃避了。 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深深意识到,自己早就爱惨了她。 纪成双心疼地说:“这件事怪我,是我太感性了。” 站在他的角度来想。 半夜赶来找她,却看见她面对别的男人泪流满面。 是个男人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吧! 纪成双想想的确做得不妥。 本来心里还觉得委屈的,一瞬间成了内疚。 想了想,她轻柔的声音抱歉道:“云霆,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你别生气,别怪我。” 她的声音弱弱的,有点无助。 听起来让人心疼,厉云霆沉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这下是一点气儿都没了。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指,心疼地摩擦,语调极柔地说:“我没生气,只是每次见他在你身边转悠,我不舒服而已。” 他原来是想说,他担心害怕了。 却怕说出来太丢人,会引她笑话。 纪成双安慰他说:“他只是欣赏我,对我没有别的想法,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看厉司然心里有喜欢的人。” 明明吹的那首曲子,本来是欢快轻松的曲调。 可被他吹出来,却饱含深情,哀婉忧伤。 不似思念亲人,也不是回忆朋友。 能明显感觉出来,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悲痛凄婉。 她想,厉司然一定很爱那个人。 厉云霆眸色沉下。 眼底滚动着一股暗色,他压下情绪,几分无奈道:“你是对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她明明长得漂亮明媚。 气质温婉大方,骨子里透着一股高贵清冷。 是个看着沉静温柔,却让人不忍亵渎的清雅女人。 可偏偏,她却觉得自己普通。 纪成双认真地说:“没几个男人喜欢不解风情的女人。” “这么说,我得庆幸你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了。”厉云霆开玩笑地说,心里却担心得要命。 纪成双嗔道:“连你也笑话我。” 厉云霆抱紧了她,低头吻了吻发丝,心里丝丝绕绕的温柔,“我是庆幸自己还拥有你。” 说完,他垂下眼眸,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 他现在越来越担心、不安了。 厉司然就像个炸弹,仿佛随时会炸。 纪成双心里暖暖的,脸上笑着说:“我又不会跑,厉总,你今晚有点奇怪啊。” 这让她太受宠若惊了。 尤其他最近表现的,对她格外在意紧张。 每次他这么说,都让她有种,被他深爱的感觉。 她想,不管是不是,都无所谓了。 只要他在意她,远离安柔。 夫妻间相濡以沫,就满足了她对婚姻的所有期待和幻想。 厉云霆抿了抿唇。 他掩饰尴尬,清了清嗓子,“睡觉吧,你怀了身孕,要休息好。” 纪成双乖巧地嗯了声。 松开怀抱,厉云霆把她抱到床上,亲了亲她额头,说:“我去洗个澡。” 纪成双嗯了声。 他为她盖好被子,起身进了浴室。 其实都快困死了,纪成双还撑着等他。 好一会儿,他洗完澡出来。 在她身旁躺下,抱着她、哄她睡觉。 纪成双本来就很累。 躺在他怀里,眼皮重得都睁不开了,没来得及多聊几句,便沉沉睡了过去。 很快,她进入了梦乡。 梦到了一个男孩,手把手教她吹口琴。 男孩温柔又宠溺。 小小的纪成双眼里都是他,一声声喊着阿然哥。 梦境切换。 一场大火席卷而来,男孩奋力将她推出门外。 小小的身体被柜子砸在身上,动弹不得。 无情的大火将他吞噬,他却声声喊着:成双,快走……走啊…… 小小的成双满身恐惧,哭得像个泪人。 躺在厉云霆怀里的纪成双,早已满头大汗。 她不安地动着脑袋,发出呜咽的哭声,悲痛地喊了一声,“阿然哥……” 厉云霆眼眸一硬。 见她那么痛苦,心脏揪着揪着,疼死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每次梦到阿然哥都那么痛苦。 他心里难受又心疼,将她抱得更紧,轻轻摩挲她的肩膀,温柔地哄她睡觉。 似乎这样起了效果。 她逐渐平静下来,安然入睡。 厉云霆冷峻的面容上一片柔情,眼里几分无奈。 梦见就梦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