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不理解,董大强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会这么不理性。 倒不是说受害者有罪,只是此人的确不谨慎,三百多万就这样贸然投进去,也不多问问看。而且人品也很差,想吃老婆家的绝户,让同为男人的他感到羞耻。 其实,这三百多万倒也没啥,至少对他凌寒来说没啥。他家里有集团公司,他占了不少股份,身家不菲。来当月入不到一万的警察,也是另有隐情。 但他当了警察才知道,这世界上穷人很多,很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一百万,所以有些人乍富之后,就不会正确对待财富,对钱有仇一样拼命地花。 身后传来谢怡然的哭声,显然她也在为此受到心灵的煎熬。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需要锻炼了吧。”凌寒苦笑着摇摇头。想起自己家的那些烂事,连董大强这样的人,都算单纯可亲的了。 再次见到谢怡然,又是因为一件事报警。 凌寒苦笑,谢怡然,这阵子我跟你杠上了是吧? 别说,这小姑娘人还真不错,上次为了表示感谢,还给队里送来了锦旗,只是不知道这次她到底又怎么倒霉了。 她的婚,离掉了吗?想起这姑娘才27岁,已经要离婚了。自己都要30了,竟然没结婚,甚至没有女朋友,他就感叹这世界的奇妙。 接警之后,他依然和老方一起去的。 还没出电梯呢,凌寒就听到走廊里传来杀猪一样的嚎叫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你们就不让我们好过!你们差那五十万吗?为什么就不能通融呢?” 这老太婆跟上次那个中年妇女董芳不一样,那中年妇女到底是身强体壮,他们两个人抓起来那妇女都挣扎的厉害。 这老太婆看起来都有八十多岁了,还拄着拐棍,如果万一出点事,那不赖上了? 言谈之中,他才知道,这老太婆是董芳的妈——齐老太。怪不得,两人的行为如出一辙。 原来,谢怡然拒绝了他们之后,他们回老家去了。董志远跟老母亲一顿哭诉,身为五十年前大队妇女干部的齐老太,自然为儿孙鸣不平。 帮亲不帮理,她齐老太肯定不会坐视孙子要关进牢房而不管。这毕竟是他们老董家唯一的孙子,三代单传的血脉啊。 她老董家族谱还等着孙子给她添一笔呢,她就拿出十分精神,跟着儿子媳妇上了城。 她就不信了,那个叫做谢怡然的孙媳妇,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小姑娘,能跟她这个多吃了五十多年盐的老太婆斗智斗勇。 还别说,刚开始,谢怡然和父母真被齐老太忽悠住了,满以为这是董家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葩,跟董家其他人不一样。 她拿出当了妇女干部练就出来的一张利嘴,深刻检讨了自己这边的错误。 痛骂了儿子儿媳和孙子,又问候了骗他孙子钱跑路的王八蛋,还大度地表示,自己如果遇到这样的男人,肯定会想离婚,还给谢怡然带了很多高帽子,什么单纯善良,对人不设防。 最后可怜巴巴地说:“你看,我家大强也够可怜的了,媳妇没了,钱没了,这叫他以后怎么活啊?你们的心就真的那么狠?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本来刚开始老太表示理解,同意谢怡然离婚,她是有些感激的。 但当说到最后,谢怡然这才确定,一笔写不出两个董字来,董芳、董志远的奇葩,跟这个妈一脉相承。她惯会以歪理服人,擅长给人洗脑而不自觉。 可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娇弱的小白花谢怡然了,在这段婚姻中她已经历练成了独立的参天大树了。 “奶奶,容我说一下。还不上这五十万,可以商量,但不是我的错。你孙子为何会失去媳妇,失去房子,失去钱?这不都是因为他自己造成的。”谢怡然不卑不亢地说。 “你这女娃娃,怎么这犟?你就那么想离婚?我家孙子再不济也是大学毕业,一表人才的。他工作也好,以后何愁找不到好老婆?可离婚的女人多不值钱你知道吗?你以后只能嫁给那些嘴歪眼斜,拖儿带女的老鳏夫。”老太婆说道。 谢怡然懵了,也反应过来了,反驳道:“你别说了,再这样我就赶人了。” 就这一句话,那老太婆就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我不走,这是我孙子的房子。你嫁给我孙子,你家房子就是我家的。你们以后生了孩子,那还不是我老董家的根?你父母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他们以后的一切也都是我老董家的。我不走,我不走……这五十万,你也不要想要了,要那么多钱作甚?你们也太贪心不知足了!” 老太太激动,旁边的儿子儿媳孙子也都跟着附和。 谢怡然三拳难敌四脚,怕招架不住,急忙手忙脚乱地拨通了凌寒的电话。 就这样,凌寒又看到了谢怡然最狼狈的一面。 谢怡然一摊手,凌寒同情地看着她。 这老太太,到底怎么处理呢? 就算把她弄回去,也没有什么拘留的理由啊?再说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太太要是有点什么,赖上了怎么办呢? 真是个滚刀肉。 见到两警察来了,那老太太竟然比谢怡然还兴奋,抓着凌寒的手就说:“警察同志,你们来给评评理,这事怎么说? 我孙子和孙媳妇两人卖了房子投资,投资虚拟什么的,但那杀千刀的跑路了,我孙媳妇竟然不认账,说这房子是我孙子卖的,就让我孙子还钱,不仅如此还要离婚。一笔写不出两个姓,明明是一家人的商量好的事,孙媳妇居然赖账了。要不是她签字,这房子怎么卖得出去? 如今孙媳妇指着我们还钱,说不还就让我孙子坐牢,你说有这样的人吗?我们也认栽了,我儿子媳妇卖了房子,借了亲戚,取了一辈子养老钱,就还给这孙媳妇,可还差五十万,她硬是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