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热闹的包厢，顿时沉寂了下来。凌寒不是傻子，明白肯定出问题了，便跟谢怡然对视了一下。 “出事了？”谢怡然问道。 凌寒叹气：“嗯。” 凌寒想不明白，已经签了合同，对方也很满意，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大概想不到，蓝少阳联系了汪副总。 听说谢怡然要跟凌寒出差，而蓝少阳没法阻止，就动了这个念头。 通过费雨灵，拿到凌寒接洽的对象奥星资料后，蓝少阳在凌寒两人出发后没多久，也飞去了京市。 他适时地给奥星的汪副总打了电话，告知这个合同有很多猫腻。 汪副总接到陌生人的电话本来打算挂掉的，蓝少阳却说：“要不要看看青云以前给本地公司的报价？类似的项目，发包内容几乎都一样，价格只是你们的三分之一。” 汪副总也顾不得是在饭馆，大声反问：“真的假的？” 蓝少阳冷笑：“没有证据的话我会乱说？” 汪副总不由得不信，不免疑惑：“那你怎么这么好心？” 蓝少阳的声音很冷：“我自然有目的……” 人都走了，凌寒见谢怡然不高兴，就安慰道，“我知道你为这项目付出很多。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京市，饭还没吃饱。走，我们去吃点宵夜。” 京市的夜晚她还没见过呢，答应得也很爽快：“好。” 他们来到京市有名的簋街，油亮的招牌、闪耀的霓虹灯、空气中飘荡的小龙虾香味，勾起了人的馋虫。 许是换了环境，谢怡然的心情变好，看着一家家的小龙虾店，她好奇地问：“小龙虾真的那么好吃？” “还行吧。怕辣的话可以吃清水的，还能确保食材是新鲜的。”凌寒看出她也想尝试，便鼓励道，“走，这里就是最负盛名的簋街，吃吃看吧。” 谢怡然轻快地跳起来，跟着凌寒进去了。 虽然十点多了，可这里却是人声鼎沸。每一桌都摆满了红彤彤的小龙虾，食客们都不顾形象，吃得满嘴满脸油腻。 不知怎的，谢怡然被这里的气氛感染，竟也隐隐期待，不一会儿小龙虾上来了，凌寒拿起一只虾看了看：“嗯，去了虾腮和虾线，老板是个讲究人。”说完，迅速拨开一只小龙虾，放在谢怡然面前的瓷碟里：“尝尝看。” 谢怡然赧然，夹起虾仁细细地品尝起来：“嗯，肉质紧实，竟有一丝清甜，的确好吃。” 凌寒此时已经剥好了两只虾子，又递到她碟子里：“来，继续吃。” 谢怡然鼓着嘴巴，伸出手拒绝：“你吃呀，我有手会剥。” 凌寒望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不自觉的宠溺：“出来吃虾，怎么能让你动手。” 谢怡然没有来地问一句：“哦～我知道了，但凡跟女孩吃饭，你都帮人剥虾是不是？” 凌寒定定地看着她，收敛了笑模样：“你是第一个。” 谢怡然胸口涌起一股热流，有些愣怔：“哈，哈，好荣幸。那，那我自己来好了。” “我想永远都帮你剥虾，就是不知道你给不给这个机会？”凌寒将第四个小龙虾仁放在她碟子里，话里有话地说。 谢怡然低了头，脸都要埋到桌子里了：“你再胡说，我便走了。”话虽这样说，却没有起身。 凌寒笑道：“好了，不吓你了，知道你心有所属，今天就让我给你剥虾吧。”话里话外，非常卑微。 虽然在笑，只让人觉得凄凉，谢怡然不敢看凌寒的眼睛。 “谢谢你凌寒。那个，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了解我了也许会讨厌我的，相信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谢怡然慌张地解释，继而想锤自己的头，她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凌寒的眸子却很冷，一如他往常的模样，摇摇头：“再好，我不喜欢又怎样？” 谢怡然被卡住了：“咳咳咳……” 凌寒将水地给她，喂到她嘴里：“慢点，呛到气管很难受的。” 之后，轻柔地拍拍她的背。 谢怡然喝了两口水，才渐渐顺气，说道：“没事没事。你这，光顾着给我剥虾了，你都没吃。你也吃啊！” 凌寒笑笑：“我没胃口，就喜欢看你吃。” 谢怡然佯怒，“刷”地站起来：“既然这样你干嘛带我来？过分！” 凌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坐下来，叹了口气：“我跟你在一起安静吃饭的机会，本来就不多。” 谢怡然不忍心斥责，眼眶发红：“凌寒，我们有缘无分。如果有来生……” 凌寒的眼睛起了一层雾气：“要是你真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可是……” 谢怡然抱着胳膊，泪落了下来。凌寒一向孤傲，从不对人不假辞色。他何时如此卑微？ 见谢怡然楚楚可怜的，凌寒心里倒是不忍了，眸子渐渐坚定：“抱歉，不该说这些。除非你真的不喜欢我。否则我不会放弃。” 谢怡然逃避似地拎起包：“别说了，你不吃了是吧？我们该回去了。” 两人到了下榻的酒店，凌寒也没说什么，直接回到房间，谢怡然回去也关上了门。 强烈的情绪萦绕着她，一股心酸和难过涌上来，可凌寒之前给她的伤害仍历历在目，她反复提醒自己不要犯傻。 今夜估计又难免失眠，她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哭，酒瓶子就随意地丢在门口的吧台上。 哭累了，直接去了浴室里泡澡，合适的水温让她感觉很舒服，差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