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也在努力,为了查清爸爸的事儿,我给警方当线人,用实际行动报仇。我妈倒是很痛苦,可她也只会痛苦了,该做的事儿都没精力做。人还是做点实事比较好,一味沉溺痛苦没有任何行动,无法解决问题。” “我也有受不了的时候。蓝少阳那事后我不是确诊抑郁了吗?本来还觉得,生病了我妈会不会改变做法?可最终发现这病只能靠自救。 我妈每说一句话都刺激到我的病情,也许是我敏感了吧。那时候失眠了很多天,偶尔在家多睡了两天,她就说,再这样睡下去晚上就睡不着,会神经衰弱。 你懂么?就生怕我的神经不够脆弱,就让我更紧张的感觉。” “后来,我就什么事儿都不跟她说了。爱然的事,我跟你的事都是。就是跟你结婚这事,我也是通知她,但不问她的意见。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孝啊?毕竟我爸才过世,我就这样对她。” “可我觉得她停在以前走不出来了。她有次打电话给我哭诉,宝宝我换灯扭脚了,你爸要在的话,我哪里需要换灯啊?我自己换灯,真的受不了。” “我还以为多大的灯呢?跑回去一看,就一个小灯泡,就麻利地帮她换了。我告诉她,以后不会换灯,可以找我,我不在可以找师傅,只要出钱,这都不是问题,无非就是麻烦一点点。她说,就是因为麻烦了一点点,我就想起你爸的好了。” “有一次,我们参加表妹的婚礼,看到人家一家三口,她就感叹,要是你爸在就好了。还说,两年前我也是这样送你出嫁的。结果呢?你爸没了,你也离婚了。我真是命苦啊。当时亲戚听到脸都白了。毕竟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再提不开心的就是膈应人嘛。” “反正她会在一切场合,跟所有人表达她失去老公的痛苦。我能体会她的心情,但我也能体会别人的心情。在她这里是失去老公天塌了,在别人那里只是谈资。她再喋喋不休,就真成祥林嫂了。” “抱歉,我怎么这么负能量?不对不对。凌寒你不会怪我吧?唉,我是不是太自私冷血了?” 凌寒静静地听着她说:“你不是自私冷血。如果不避开你妈,你的抑郁症也会复发的。” 谢怡然笑了:“凌寒你真会安慰人,我觉得自己没那么不孝了!” 凌寒看着她:“你打动我的一个点就是你的家庭。你父母双全,双亲俱全,对你宠溺的不行。我因此在你面前很自卑,可我没想到,健全的家庭也会这样。” 谢怡然抬头,发现凌寒浑身上下呈现一种破碎感,他很少在外人流露出这种神情。她拍拍脑袋,自己太过分了,只顾说,没在意凌寒的感受。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亲妈是怎样对你的?” 凌寒的声音有些凝滞:“跟别的妈妈一样,调皮的时候也会打我,也抱怨我难带。但一旦遇到事了,能豁出性命保护我。” 他抹了一下眼角,“我还没跟她待够啊,我才10岁她就离开我了。” “怎么离开的呢?”她追问。 “那年,我爸带着我后妈来找我,还叫我跟他们一起去,我妈不肯,没多久就出事了。”凌寒说道, “我后妈手上很多命案。当了警察后我不免怀疑当年的事儿,我后妈出现了,亲妈就出事了,这事肯定跟我后妈有关系。” “那当年为什么没查出来?”她又问。 “当年得出的结论是,夜晚走路不小心,跌跤掉沟里死的,按照意外处理的。可我去看了照片,不是那么回事。如果跌跤,怎么脸上有被人扇过的肿胀呢?手指头印都看得到。”凌寒幽幽地说。 “那当年经办的人在么?”她又问。 “都退休了。这事就没当刑事案件处理,草草结案了。知情人就只有我一个阿姨,可出事之后,她就销声匿迹了,前阵子才联系过我。” “那你找她问一下,说不定她知道内情呢。”谢怡然劝道。 凌寒摇摇头,很无奈:“找了几次,她都躲着我。我又没有证据,也没办法逼她交代什么。她好像很忌惮我后妈。也好像有难言之隐。” 谢怡然猜测:“是不是你后妈威胁过她?” 凌寒点头:“肯定是。” 谢怡然一时没了主意,抓耳挠腮:“凌寒,你手上几个有关你后妈的案子了?能不能从这里突破?” “现在有三个。我妈的案子,你爸的案子,还有薛磊的案子。”凌寒说道。 “那这三个案子有证据指向你后妈么?”她问道。 “没有。第一个案子就不提了,时间太长。你爸的案子和薛磊的案子,想找到我后妈的漏洞,核心都在秦宇杰身上。” “他没交代?” 他点点头:“对,时机没到。”凌寒说,“秦宇杰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跟我后妈有关。可能是我姐姐怀孕了,他不忍心下手。我要把我后妈逼到绝路上,让她露出破绽才行。” * 最近,费雨轩忙得不可开交,却还是挤时间飞回国内探亲。 他刚回家,跟父母说了美国那边的情况。 钟丽华问道:“雨灵怎么样?带着孩子上班还行么?” 费雨轩回答:“她做的初级法律文书工作,难度不大,她的确不娴熟,但很有干劲。孩子嘛,六个月就送到保育园了,也没耽误工作。” “群阳的经营如何?”袁镇国问道。 费雨轩笑得轻松:“我在那边摸清了华尔街的套路。就是把一个个概念包装起来,看的人不懂,就有人愿意买基金。摸清套路了,运营群阳并没那么难。” “那群阳债转股的事顺利么?”袁镇国问道。 费雨轩垂头丧气:“不肯卖,所以我才回国的。国内有指示,说赃款成立的公司不能运营,要是开这种头,大家拿着赃款都去开公司了。还说恶之花结不出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