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
望着越下越大的暴雨,陆婉清不禁忧心:“怎么还在下啊?”
阮景也对着密密的雨幕皱起眉头:“再等等吧!”
钦天监那边明明传来消息,说再过一日雨便会停,可现在已经三日了……
也不知能不能赶上朝暮阁的大会?
顾朝朝他此刻在干什么?
“啪嗒!”一声,雨水滴落在瓷碗里,打破了周眠的神游。
“周眠,你冷不冷啊?”
江衍芝作势起身要解下自己的披风:“你看看,你都被雨淋湿了,叫你也没反应。”
“不用了,你披着吧,我不冷。”
周眠谢绝了他的好意,她好歹还留有一套衣服,而江衍芝的衣服都在马车上,那些都被冲走了,他里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
“再等等,我让他们去探查情况了,很快就有结果了。”
如今被困在这里,出也出不去,他在安定下来后便派侍卫去打探消息,顺便买些东西。
“嗯。”
江衍芝将手放在潮湿的桌子上,头歪歪的靠在上边,看向面前的周眠。
她又在走神了,在想什么呢?
周眠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不算单纯的杏眼,反而眼尾处又加长了一点,显得整个眼睛大大的,那双眼眸总是充满活力。
她的睫毛长长的,又黑又密。
一根两根……
似乎有所感应,周眠将眼神从雨幕中挪过来,垂眸看向对面的少年,只见他一眨不眨的正盯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
声音蓦地响起,他下意识的弹起:“没,没干什么。”
“哦。”
看着周眠毫不在意的扭过头,江衍芝又控制不住的偷偷望过去。
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他心中猛地出现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既忐忑又期待着少女的注意。
顾朝朝此刻刚处理完阁中的事物,每年大会都是如此忙碌,各个事项都需要他来定夺,不像杀人那么简单。
从前他最讨厌这个时候,每年这个时候其他人都可以休息,唯独他不可以。
师父不会放过他,而今回想起来,他早已不复当年手足无措,竟然是为了今日这一刻吗?
他躺进黄花梨木椅子里,合上眼睛。
一切感官似乎都在深夜中放大,他可以清晰的闻到透过窗户缝隙传来的潮湿气息,虫鸣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窗外的风打着树枝乱晃,刮在窗户上发出奇怪的声响,雨声不断,这些声音却又无法阻隔脑子里的闪过的画面。
那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短打上衣,凑在阁楼一旁觑着刚刚走过去的少年。
“看人家现在多风光,阁主竟连这种大事也让他跟着?”
“人家这种器重程度咱们可比不上!”
“我听说啊,他跟咱阁主有点关系!”
“有人传他可是阁主在外的私生子!”
顾朝朝攥紧手中的托盘,其上放着一件做工极其繁复的黑色金丝绣袍,他的指节有些泛白。
一个时辰后,后山竹林中,刚刚那群人早已倒在地上□□,站在中间的顾朝朝擦掉唇角溢出的血,放下狠话:“再乱嚼舌根,下一次可不就是这么简单了。”
可下一次,换来的却是更加激烈的攻击……
躺在椅子上的那人蓦地睁开眼,眼神中早已恢复如常。
“周眠,你怎么还没来?”
深夜中,那低喃的声音中又有一丝委屈,在空旷的屋内响起,却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