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担心梅静庭会应付不来,毕竟这些年来,梅静庭并没有正常的社交,他的世界小的可伶,他一度担心他会害怕、拘谨,毕竟是虫星的掌权人,即便是他心中也是敬畏的。
可是梅静庭的表现太平静了。
“我没想到虫帝居然将婚期定在三日后,未免太过仓促了,按照礼法至少要三个月才是。”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皇室不得如此。”
梅程珏闻言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想来是那个皇子等不及了。
一个成年雌虫,精神本就需要疏导,何况是一个成年8年的老虫了。就连顶级的皇权都压制不住的精神□□,可见梅家也是他们唯一的救星。
“小弟,雌虫本生来艰难,即便你不喜欢,也莫要苛责。”
“我会的”
三日转瞬即逝,梅静庭站在礼堂中和对面的陌生虫行结婚仪式,他甚至觉得不真实,他就这样结婚了,和一个面也没有见过的虫。
接下来就是一番应酬,有了上次被围堵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梅程珏全程陪同,一路倒也畅通无阻,梅静庭始终举止得体,即便听闻一两句不合时宜的话,也能巧妙应对,直到转身遇到那个叫欧斯卡的少将,他的目光让梅静庭感到不适。
“恭贺您,新婚快乐”
“谢谢,同乐”
梅静庭举杯适当喝了一口后就礼貌点头,向起他们虫敬酒。
却总感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离开大厅,梅静庭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花灯初上,卧室有些昏暗,一只虫静静的坐在床上,梅静庭借着昏黄的灯光第一次看清了眼前的虫,那虫摘掉了婚礼上遮面的流苏,露出白净细腻的皮肤,雌虫肤色大多偏麦色,然而眼前的虫确实少见的不健康的白。
面部轮廓分明,长眉入鬓,鼻梁高挺,是个好看的虫,然而低垂着眉眼,不苟言笑,看得出来这个婚礼并不讨喜。
梅静庭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忙活了一天,你先去洗漱吧”
那虫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不肯动弹,梅静庭也不强求,婚前也大致知道是个什么样性格的虫,自顾去了浴室。
一番简单的梳洗后,梅静庭就穿着睡衣出来了,看见那虫子还自顾自的坐着,照这个架势似乎是打算坐上一个晚上。
梅静庭顿时觉得头大,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不得不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尽可能放缓语气“该睡觉了”
那虫这才慢半拍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双淡漠孤寂的眼神。
和梅静庭的淡然不同,这双眼睛是古井无波,透着一丝死气。
余了是孤傲,如同一头月夜孤身的头狼,即便茕茕孑立,形单影只,也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梅静庭知道这样虫不需要可伶。
他自顾睡了去,留下外侧大半的床榻。
正赶上圆月日,月亮又亮又圆。
梅静庭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是被一阵压抑的痛苦声吵着了,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那个名义的雌君蜷缩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打湿了,还在不断的抽搐,额上青筋爆出,看着有些狰狞。
梅静庭赶紧下床,调动精神力探测他的精神识海,那里简直狂风暴雨,梅静庭不过是稍微深入,就被蛮横的驱赶,甚至要鱼死网破,梅静庭不得已只能先退了出来。
“你醒醒”
可惜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残破的下唇,丝丝从灵魂深处的悲鸣让梅静庭顾不得太多,瞬间一道精神丝划破了手指,他强硬掰开曼罗的唇,将血挤入。
雄虫由于身体构造,身体的血液等级越高越难再生,身体也会自动保护,除非切开动脉否者很快便会愈合。
梅静庭不过是挤出来一滴血珠,那道伤口就自动凝结,然而曼罗的状态明显需要更多,他不得已再次划开。
如此折腾了四五回,那虫才算好转了些许。
梅静庭也有些血亏,唇色泛白,他无力收拾曼罗,只得将被子拿下来,盖在二人身上就这般凑合过了一夜。
梅静庭再次转醒的时候发现床边站立三个虫,还不等他搞明白,就听见梅程珏道:“你当你的血是烂大街的玩意儿,你居然五六次的用,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第一次见大哥如此口气,看他眼圈都红了的份上,梅静庭陷入了沉思,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难道是这一世他的等级更高了,还是进化出了精神力。
见自己兄弟这般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想到旁边的皇子到底又咽了回去。
“医生,我弟弟后续应该怎么养护?”
一个颇有些年纪的雌虫带着一副眼镜,看了看手上的检测数据。
“阁下毕竟还很年轻,能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阁下血液等级首屈一指,不必我说也应该知道,血液何其珍贵,万不可如此损耗呀,我这有一些试剂,聊胜无于。
”
梅程珏送走了老医生,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曼罗凑了过来。
“昨天,谢谢”
他的声音像是老式的碟片,咔次咔次的,还生了锈。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说完脸色一变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大哥踹门进来了。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三天,三天,三天你是要把大哥吓死吗?”
梅程珏说着就哭了起来,看起来委屈的很。
梅静庭第一次见到无所不能的大哥这般模样,一时愣住了。
“大哥,我下次不会了。”他语气已经尽可能陈恳。然而梅程珏并不满意。
“你还想有下次,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血就是你的命。”
“......”
“你身体的血有一半都是雄父的,你知不知道”他说道这里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破蛋的时候,精神力与生俱来的强横,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是雄父,一直在偷偷给你输他的血,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