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神色。
越青风的追求者很多,可他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个,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亲密接触。
就连他的任务搭档王安,平日里也不会和他肢体亲密,勾肩搭背这种形容词绝不会在越青风身上出现,众人一度怀疑他有洁癖或者接触恐惧症。
天天杀使徒,对躯体接触有抵触、犯恶心也正常。
可刚刚越青风就那样一路牵着卫禾的手,还握得很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站在另一个角落的王安脸上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作为越青风专门设给卫禾的紧急联系人,王安很了解越青风对卫禾多么看重爱护。
只是……现在形势有变,越青风有不得不做的事,却总在卫禾面前失控。
王安吐掉口中的烟。
这混蛋,要演就好好演全套。
可别让他的坏人白当啊。
天知道刚刚他在和卫禾通话的时候是多么心疼。
漆黑的走廊上只有卫禾与越青风两人,他们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基地,沉默在空气中流淌。
越青风打着腹稿,思索着如果卫禾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给她庆祝生日、为什么撒谎……该怎么回答。
她一定很生气、很难过。越青风收紧了手指,心中也蔓延开一片苦意。
卫禾果然率先打破了安静,可她说出的话,却不是越青风预想的任何一句。
“越青风,我喜欢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少女清冽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只有越青风能察觉的忐忑。
越青风愣住了,那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停止。
就算他做了这么恶劣的事,卫禾第一时间想做也不是质问吗?
她依旧信任着他,担心他是有什么苦衷。
她同样是不安的,所以道出的第一句才是充满眷恋的剖白。
卫禾拥有野兽般的直觉,在亲近之人即将远离时,她能感受到那欲来的风雨。
越青风战栗着,握着栏杆的手指节发白。
他是喜悦的、愉快的,以致于嘴角都不自觉地翘起。
但又是痛苦而悲哀的,于是那笑容变得极度扭曲,哭了似的。
他亲手教导、带大的孩子,他不会不知道她的心意。
可是他不能回应。
绝不能。
“……对不起,小禾。”越青风几乎是含着从喉管里涌出的血,硬生生挤出了最冰冷的话语,把自己也割得血肉模糊。
“我不能答应你。”
卫禾完全没有料想过他会这么说。
在生出其他情绪前,最先炸开的是疑惑。
“为什么?”她近乎天真地问。
他们最爱的人,一直都是彼此。
不论是哪方面的爱。
卫禾只是行事有些奇异的直白,但她不是不懂感情,甚至比一般人更为敏感。
从前,他们是家人。
长大后,人们需要组建新的家庭。
卫禾觉得,只要结婚的对象也是越青风,他们就都不会有新的家庭了。
他们会一直是家人。
卫禾从未怀疑过两人的关系会产生变化,于是她只是等着自己成年,一到了可以交往的年纪,就向越青风捧上她最炽烈的希冀。
青年越发淡漠的声音透过微冷的夜风传来。
“因为……我不爱你。我会和别人结婚。”
卫禾愣住了。
“你说的话,我会当真。”卫禾垂下眸子,她的声音都变轻了。
“我知道你惯会骗人,但你骗我时,就是真的了。”
她的话虽然有些绕,但越青风是理解的。
欺骗也是推开的一种态度。
“你真的不爱我吗?”卫禾语调平静,但眼里已经沉寂。
“嗯。”
越青风说完,便不再言语。
潮湿冰冷的沉寂,一直持续到半个小时后。
卫禾率先转身离开了。
在她远离前,他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卫禾的身影彻底消失,越青风刻意放轻的呼吸才陡然加重。
卫禾回到了家中。
她看着沉寂的房间,缓慢地、安静地把一切布置都收了起来。
她不喜欢浪费粮食,而蛋糕在末日里更是珍贵,于是她一人把两人份的蛋糕慢慢吃完。
有水珠滴到蛋糕的盘子上,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湿的。
等泪干了之后,她拨通了副官的通讯。
“半个小时后,我回去工作。”
已经睡着又被叫醒的副官:?
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副官:“……”
还没抱怨什么,下一秒,她就睡意全无。
因为,巨大的爆炸声,震动了整个基地。
一级警报响起,丧尸潮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