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宣看着一脸关切的温若婉,言道:“聘……聘礼,都收了,自然,是要,嫁的。”
温若婉听罢,抿着唇。
也是,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温若婉想换个话题,让叶宣高兴些,刚要抬眼说话,就瞧见了枕头旁,叠成方块的藏青色衣服。
温若婉好奇的拿起衣服,打开一看,是一件男子的外袍,便抬眼望向叶宣。
叶宣也是一脸茫然,碧桃见状,出声解释:“姑娘,你落水时,衣裙都湿透了,是谢首辅将外袍脱下来,裹在你身上的。”
原来如此。
叶宣接过温若婉手里的,藏青色外袍,抬眼对着碧桃,说道:“让人,还,回去。”
她与谢珩尚未成婚,留着他的衣服,不大合适。
——
谢珩离开容安伯爵府后,本打算直接回魏国公府,却从玄墨口中得知,查到了些线索,便改了主意。
距离玉京城,十里远的,一间木屋内。
谢珩端坐在扶手椅子上,一双眼睛审视着,下首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布衣的老妇人。
“侯爷,她说她有重要的消息,要当面说与侯爷听。”玄墨开口解释道。
他带着人,在翠湖方圆几里,暗中查访,这老妇人主动上门,说有线索,他瞧着老妇人,不像撒谎的模样,这才禀明了谢珩。
“老人家,你可知,此事关系重大。”谢珩悠悠的开口道。
下首的老妇人听了,开口道:“我知道,但我受人恩惠,若是不说,我寝食难安呐。”
谢珩这倒有些好奇,“怎么讲?”
老妇人言道:“十五那天,有位姑娘的马车,出了些问题,便在我的茶摊,喝茶、吃点心,等着马车修好,临走时,给了我十两的银锭。那马车上,有容安伯爵府的标志。后来,我听说,景阳侯的游船会上,有位姑娘落了水,是容安伯爵府家的。”
谢珩耐心的听完老妇人的故事,问道:“你怎么断定,落水的那位姑娘,就是给你十两银锭的,那位姑娘。”
毕竟,容安伯爵府,有三位姑娘。
老妇人闻言,解释道:“我听周围的人说,落水的是伯府的嫡女,患有口疾,我想起那日,付茶钱的姑娘,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有身边的丫鬟在说话,我想着,应该就是了。”
谢珩眸子动了动,这老妇人观察的,倒是细致。
“那你为何,不直接告知,容安伯爵府里的人?”谢珩接着问道。
老妇人呵呵一笑,“你们这些贵人的府邸,哪里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进去的,我若是真去了,怕是会让人一棒子打出来,哪里见的到,闺阁中的姑娘呢。”
谢珩这几个问题问下来,便能确定,这老妇人,是知道些隐情。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游船会的前一天,茶摊生意不大好,我便早早的收拾东西,回家去。谁知,瞧见一个面生的男子,在敲住在我家隔壁的,李三娘家的门。那男子的模样穿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跑腿办事的小厮,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我当时便没多想。”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出摊,就瞧见李三娘,穿着华丽的衣裳,戴着贵重的首饰,拎着一个食盒要出门去,我一时好奇,就问了她两句,她说她要走亲戚,得打扮的体面些。我便没再问,可那李三娘,住在我家隔壁好几年了,她在玉京,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
“那你口中的李三娘,当天是何时回来的?”谢珩问道。
老妇人回想了片刻,说道:“当天,我在南城门摆茶摊,而我们却住在城外,这我就不清楚了。”
谢珩听完,继续发问道:“那你凭何以为,李三娘与此事有关系?”
老妇人徐徐道:“这李三娘,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嫁过来没几年,丈夫就没了,成了寡妇,跟她的儿子两个人,相依为命。前些日子,她儿子又得了重病,治病的药引,价钱又高,她把值钱的东西都当了,也凑不够,哪里还能有华丽的衣裳,和贵重的首饰戴呢。”
“李三娘,以何为生计?”
老妇人言道:“在瓦舍里,给达官贵人表演戏法,能多挣些赏钱。”
谢珩的狭长的眸子眯起,达官贵人,戏法,药引,首饰,衣裳,食盒。
这一切,倒是能联系起来了。
“玄墨。”谢珩喊了一声。
玄墨明白谢珩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走到老妇人面前说道:“这是二十两银票,今日便离开玉京城,你什么也不知道,也没见过我家侯爷。”
“老身明白。”老妇人说着,双手接过了银票,又朝着谢珩,弯了个腰说道:“多谢大人。”
待老妇人走后,玄墨便带着人,去找李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