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楼压根就不知道许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坐在病床上,心里不由自主升起一丝躁意。 虽然没伤到筋骨,但至少也要住七天才给出院。 现在正是缺钱之际。 本来有了黄永寿跟陈正河,找到了捡漏的路子。 但现实却狠狠踹了他一脚。 受伤住院,基本可以说断了捡漏的可能。 哒哒哒…… 正思索间,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声传来,江玉心推门而入。 见他打着点滴,头跟手上都缠着纱布,冰冷的眼神微软,诧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接到医院电话说她丈夫受伤住院,她以为是李重楼借口逃避承诺。 心里十分不耐烦。 但亲眼看到他惨状,竟又不由自主升起一丝同情。 “车祸。”李重楼答道。 这件事扑朔迷离,江玉心知道也无济于事,反而有害无益。 因为涉及到吕氏,警方在没有调查清楚前也严格保密,所以除了当事人许烈跟现场围观群众外,没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为了还我妈钱,故意受制造车祸想要赔偿吧?”江玉心眼神复杂问道。 这事太巧了。 早上才答应还钱,现在就出车祸。 以他对李重楼的了解,根本不可能在一天内得到三十五万。 连借都没有人能借给他。 结合她对李重楼一直以来的印像,顺理成章的就认为他可能是在碰瓷。 “你就这么看我?”李重楼没想在江玉心眼里,会这么不堪。 “我怎么看你你也无所谓对吧。”江玉心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转移话题道:“明天你妈手术,需要人照顾。” “你照顾了我妈三年。” “我还你个人情,你不用感激我。” 她跟李重楼的婚姻是年少倔强的结果。 但李重楼并不欠她,这三年来任劳任怨伺候着她一家。 如今又被母亲逼着还钱,还受伤住院。 她若不管,又有谁能帮忙? “嘴硬心软,你其实可以不用伪装。” 李重楼心里升起一丝暖意,说道:“笑一笑说不定运气会好起来。” 他如何看不出江玉心的强装冰冷? 因为是高中同学,所以对江玉心的经历了解的很清楚。 表面看起来的冷漠、倔强和叛逆,不过是为了伪装内心的脆弱。 这跟年少时的经历有关。 江玉心十岁之前,父母忙着做生意无瑕照顾她,一直住在爷爷奶奶那。 跟江涛一起生活。 但江老爷子重男轻女,偏爱江涛。 好在老太太心疼她。 可惜,高三那年老太太与世长辞。 从此江玉心便失去了笑容。 出国留学,多半也是为了逃避悲伤。 所以入赘三年,他尽可能的关心讨好她,但依然打不开她沉重封闭的心防。 “你不需要讨好我!”江玉心并不领情。 “我只是不想你整天板着脸。”李重楼问道:“如果你爸没事,你还会想着离婚么?” “不知道。”江玉心眼神一阵纠结。 她很乱,这三天发生的事让她静不下心来思考。 如果父亲的事,她或许是不想离婚的。 李重楼虽然没本事,不求上进,但单论丈夫这个角色还算称职。 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会让她分神挂心。 但现实很残酷,没有如果。 “放心,我妈手术一完,你爸肯定能从拘留所出来。”李重楼安慰道。 今天就在吕云絮跟江涛交易时,田玲丽给他发来一个重要的录音。 这份录音,足可保岳父无恙。 “我没兴趣听你这些大话!”江玉心的表情又开始透着不耐烦。 别过头,不再看李重楼。 父亲远在他乡,身陷拘留所。 事情不查清前根本无法自由,但想脱罪何其艰难。 李重楼说这些只会让她更难受。 身为人女,随着年纪变大,责任就像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想逃避,却又无路可走。 “要是你能放下防备,或许能看到这个世界的不同。”盯着她如画般完美的侧影,李重楼心里不禁叹息。 前世他终身未再娶,女人虽然经历过不少,但每当看清她们的动机,都不禁作呕。 只有江玉心,没有任何企图。 等母亲从手术室平安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江玉心的心结。 让她把心放宽。 两人不再说话,病房的气氛一度冷清。 没过多久一阵尿意袭来,李重楼挣扎着要起身。 “嘶……” 不小心扯到后背伤口,疼的倒吸冷气。 之前有肾上腺素跟麻药撑着不觉得什么,现在只要一用劲感觉气都吸不上来。 “别乱动!”江玉心喝斥道。 “我上厕所。”李重楼无奈抬了抬右手:“不然你帮我拿着尿壶?” 江玉心俏脸一红,一言不发拿起点滴,扶他下床走进厕所,连忙离开。 水滴管被拉直,李重楼连忙叫道:“这样不行啊,你看回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