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敌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当然要了解一番。 “姓高的,是我多年前认识的一个商人,这些年挣了点钱,在长安打出了不小的名气。”林震东见李重楼跟许烈都翘首以待,缓缓说道:“现在也开始对古玩感兴趣了,不过他这种人,钻外道发横财可以,但眼力却不值一提。” “成为网络上什么国宝帮,在所难免,不过他跟其他国宝帮还是有点区别。” “他想靠着资本,把假的变成真的。” “找我去,就是想让我替他站台。” 闻言,李重楼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事,难怪师父不爽。 师父这一生,别看表面淡燃,实则性刚如铁。 执念深重。 否则也不可能为了那逝去的师娘,折腾了这么多年还义无反顾。 想让他站台做假,那是做梦! 姓高的简直自讨没趣,可笑至极。 “有点臭钱就以为能统治一切,这些资本方目中无人,狂妄无知。”林颖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刚才要不是许烈回来,恐怕就是她要动手揍人了。 “资本一惯的恶臭,劣币驱逐良币就是如此。”李重楼心里也泛起一阵恶心。 任何一个健康的行业,一旦被资本介入,必会翻天覆地。 原本那些勤恳的人会被逼的无路可走,投机倒把者反倒盆满钵满。 古玩文博行,算是个特例。 但也渐有支撑不住的局势,无数个大资本想用钱来撬动良知,企图把其他领域那种落垄断手段搬到古玩圈来祸祸。 渐渐的,不少本以为自己有良知的“大师”“专家”纷纷入套,成了他们的工具。 把本为他们衣食父母的玩家们,当成了韭菜,无情的挥刀。 一茬又一茬。 在永安的时候,就有曾旺,当时碍于宁朗,李重楼没有出声。 如今竟有人找上师父。 这个市场,会有长达近二十年的崩坏。 但二十年后,会否极泰来,重新建立秩序并持续发展。 资本确实可恶,但其实从长远目光来看,其实只是在被动的让市场进行自我约束。 图一时之利,让所有人看清资本跟市场的真面目,是利是弊,不得而知。 而且不止古玩,几乎每个行业都会经历一次这样的过程。 最终,尘埃落定。 “不理他好了,再敢上门吠叫,许烈就暴揍他一顿,出了事我负责。”林颖脾气比许烈还暴。 “听师姐的。”许烈嘿嘿一笑,表示赞同。 林震东却笑着摇头:“没那么简单,姓高的为人睚眦必报,我驳了他面子,就会被他当成假想敌。” “他在长安势力不小,我们当然不怕他,但也没必要自找麻烦。” “明天去完坤陵,无论找不找到重楼的父亲,都要先回秦州再从长计议。” 林震东说话时,虽然尽量放的平淡,但李重楼还是看见他眼里掩藏的一丝担心。 看来这个姓高的,比师父说的还要凶恶。 又或是势力通天,不好招惹。 否则以师父的个性,怎么会担心? 只不过,这种事情李重楼向来不在乎,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现在一心想要下坤陵,找到父亲,以全一世遗憾。 师徒四人聊完之后,换了个话题,许烈跟林震东交流着武学心得。 李重楼则跟林颖论起茶道、古玩。 直到天黑,一起吃了个饭后,便各自回房。 一夜憧憬,李重楼并没有睡好,人说近乡情更怯,他是一想到父亲便心潮澎湃的像个孩子。 他从小就缺少父爱,所以前世的前半生,活的懦弱如狗,毫无勇气。 在学校就备受欺辱,长大到了江家,更是受尽冷眼。 现在回头看看,当时的江家人恨不得食他肉,喝他血。 若不是遇到师父,他可能一辈子都难以抬头,更别说成为古玩文博界的泰斗。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江家已灰飞烟灭,岳母也因为他的价值,一改常态。 背后危机也已除尽。 父亲,自然也就成了他的执念。 天刚泛鱼肚白,李重楼便从床上爬起,洗漱一通。 想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失踪二十多年的父亲。 哪怕找不到回来这种仪式感,也要做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