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轻车熟路地打开一瓶红酒,给李重楼倒上小半杯,自己也如此。 毫不生疏地叮地一声碰杯,便干了。 “你知道吗?我的出生,就是为了挽救家族。”余可喝完后,露出自嘲的笑容:“很像狗血电视剧吧?” “而张介就是那个我无法拒绝的存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怕你,但你能让他放弃我回京城,就说明你的本事很大。” “对吧?” 她对李重楼的印像,从一开始运气不好被张介找麻烦的屌丝,到神秘的大咖,再到深藏不露的高人,一波三折。 对这样的人,她不想藏着掖着。 因为自己的小心思,很可能就被李重楼看的一清二楚。 只会弄巧成拙。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李重楼放下酒杯并没有喝,不动声色问道。 孤男寡女,坐在这里诉苦。 这个女人是把他当成心理导师了么?还是情绪垃圾桶,想往自己身上倾倒负能量? 这种事,其实前世他经常遇到。 因为受过大难大苦,所以大彻大悟,思想深度远超常人。 所以经常有些精神不健全的人,会被吸引着靠近他,通过吸取他的精神价值来补全自己。 别看有些人外表光鲜,气质超卓就觉得他们很健康,事实并不是如此。 相反,不少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任何鲜明特点的人,才是灵魂健全的。 起初,他还挺感兴趣的,想要帮他们走出泥潭。 但渐渐地李重楼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任何人的命运,都不是他能掌控的,没有亲自经历过苦难的人,永远也无法走出自困的境地。 而那些所谓的抑郁,都是自己不放过自己。 他除了给一时的安慰和种下一颗种子,很少能真正帮人走出这种困境。 除非那个人既信任他,又碰到了大困难,自渡成功。 但这机率,微乎其微。 甚至有些反而因此跟他反目成仇,后来他也不愿再去开导任何人。 更不想靠近这些把他当成精神垃圾桶的人。 很显然,余可也是其中之一。 这让他瞬间便失去了兴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谢谢你赶走了张介,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余可似乎是看到了李重楼平淡外表下的拒绝,黯然说道。 “你误会了,张介是自己怕死,跟我无关。”李重楼不咸不淡答道。 对付精神摄取者的绝招,就是答非所问,不跟他搭话。 “你不用怕,真的,我不会告诉张介任何关于你的事。”余可以为李重楼担心张介事后报复,安慰道:“这一杯酒,也让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张介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我为什么要怕他,为什么要求他?” “而且是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 “什么八大家族,都已经烂到根上了,还要维持这仅存的尊严跟面子,可笑啊。” 她仿佛在跟李重楼诉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说着,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不是红酒的喝法,李重楼也相信,余可这个层次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红酒这么喝后劲会很大,很醉人。 但似乎她心中的苦闷,无处发泄,故意求一醉。 若是在自己房间倒没什么,可这是他的房间啊。 在这里醉算怎么回事? 李重楼不得不劝她:“人的命是天生的,但运是自己争取的,家族有家族的发展轨迹,不是哪一个人以一己之力就能扭转的,犹其是你们余家这种落魄贵族。” “如果你为了这个跟张介接触,确实是个错误,你现在放手还算明智。” 张介是什么人,李重楼前世虽然没见过他,但却听张易川提起过这个不肖子。 打着张家的名号在外面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不但导致张家最终被政府严查,家道中落。 自己也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其品性可想而知。 任何一个女人,沾上这样的男人,必然不会有幸福。 若是不知不觉,没有自我的女人也就罢了。 但余可显然不是。 “你说的对,可能这就是我莫名对你有亲近的原因,因为你能制服他。”余可见李重楼终于松口,美眸微亮:“他下车找你麻烦的时候,我不敢制止,因为我不敢得罪他。” “你不会怪我吧?” 很显然,她并没有以此自责,只是表面上试探李重楼的态度而已。 这个女人远不像表现的那么简单。 或者说,任何一个女人,都不简单,只不过很多男人自以为是的小看她们罢了。 “我的选择,于你何干,自保是没有错的。”李重楼答完,开始下逐客令:“你已经喝了两杯了,还是去开好房间休息吧。” 此时,似乎红酒的后劲也开始发了上来。 余可的俏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浅笑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么?还是觉得我媚俗?” “那倒没有,你气质高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谈不上媚俗,只不过你要是在我这喝多了,就不担心会出意外么?”李重楼用起了激将法。 “卟哧。”余可忍不住笑道:“会有什么意外?” “你难道想占我便宜吗?”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