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是打算先看戏了。”李重楼瞳孔微缩,心头升起一丝了然。 私拍人员有限。 东西虽被拍出,但其实并未第一时间送到拍得的人手中。 而是放回幕后的保险箱中。 田山要动手,随时都可以,但他偏不,他要看着这场拍卖继续,等到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时,再一击得手然后远遁而去。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不得不说田山这个人渣,既有超人武力,又如狡兔多谋。 当初在中海行之集团,就长期以幕后副总的身份调度全局,既不当法人也不当总经理,就算行之集团倒台出事,他也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逃之夭夭。 这便是他的可怕之处。 李重楼心头微沉,田山此举并没出乎他的意料,正跟他想的不谋而合,但依然不能放松警惕。 拍卖会结束,人开始分散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在此之前,应该不会有任何大动作。 “好,八百七十万第一次,八百七十万第二次……” 拍卖官脸色潮红,职业习惯让他在拍卖时就像打了兴奋剂般亢奋,这就是专业。 连喊三次后,一锤定音。 罗聘的蓑笠图,最终归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所有。 接着上场的是第二件是黑红相间,中间有着龙舟图案的莲花状盘子。 “这盘子东西虽小,来头可不小,诸位……清代剔彩莲塘龙舟图荷叶形盘一件,起拍价三百万,一次加价十万。”随着拍卖官声音响起,全场再次轰动。 同样类型的东西,在华夏几个大拍卖行,至少都是千万级别起步。 这种代表着华夏最高大漆工艺的古董,虽是小众品类,但其研究收藏价值却极高。 丝毫不比刚才的蓑笠图差。 众人一看连上两件都是重宝,顿时情绪高涨。 就连田山眼中贪婪之色都大盛起来,果然任荷把好东西都留在后头了。 他骗的那批,最贵的单件,顶破天也就值个二百万。 从黑市一枪打出手更贱,不过他也没得选,毕竟现在全国通缉,账户冻结,奋斗了几十年的一切都没了。 这些都拜李重楼所赐。 想到这,田山独眼里便恨意滔天,继续四处搜索着李重楼的踪迹。 很快,荷叶盘也以七百二十万的高价成交。 坐在后台的任荷脸色微红,眼里满是佩服:“不愧是李大师,随意召集一个拍卖会,就能拍出这么高的价格。” “就算我送去中海跟港澳拍卖,最终到我手里的也不会比这多了。” “而且还要耗费很长时间跟精力,我现在最耗不起的就是这两样。” 张辰闻言咂巴着嘴:“这倒是,我那个师父啊,别的不咋滴,对古玩一道却像是天生就懂,特别在行。” “我跟他一起去雨城考察过一次,那些东西,他统统都是一眼看出究竟。” “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把那论文搞好,调回永安。” 虽然表面不屑,但张辰心里还是很佩服李重楼的。 “我看他年纪也就跟你差不多大,可比你却成熟多了……”任荷微笑打趣道。 “他那叫油腻,我这叫活力,能一样么。”张辰一脸不爽:“哎,任总你身边那个美女小秘书呢?今天怎么没来?” 任荷白了他一眼:“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我的人你都敢下手,信不信打断你的腿?” “信信信……当我没说。”张辰连忙举手认怂。 两家以前便有生意往来,永安是个小地方,任荷这个美女总裁的威风他也是听过的。 万万不敢惹她发火。 两人在幕后你一言我一语,台前藏品也在被一件件拍出去。 很快,任荷的东西,便已拍完,宣布中场休息。 总共十三件,总价值九千七百多万。 这钱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终身仰望。 但对任荷这样的企业家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寥寥无几。 东西虽然都拍出去了,但仍高兴不起来。 就算李重楼真有本事把她被骗的那部分追回,也就只能救个急罢了。 一个商人,到了需要变卖家产去填补公司的时候,基本也就宣告他的失败了。 卖古董,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后面公司怎么发展,怎么转型,这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这些事情,李重楼是帮不上忙的,只有她自己操心了。 “李老板,接下来的拍品,还按照原先计划的安排吗?”这时,李重楼的耳机里,响起了拍卖官的声音。 “不,把之前拍出去的藏品统统交到客户手里,安排他们离开。”李重楼走出会议厅。 他一直在暗中观注田山动静,确定他打定主意要到最后一网打尽。 如果还按之前的计划,把东西留到最后再统一移交,风险太大。 宁朗那部分的古董,并不打算拍出,只是用来做个幌子,让田山以为拍卖并没有结束,不至于现在立刻暴起。 只要把先拍得的客户送走,接下来拍不拍已经不重要了。 “好。”拍卖官心领神会。 让美女司仪们,各自去邀请一位拍得藏品的客人进入贵宾厅。 这一幕,显然有些超出田山意料之外。 瞬间便看明白李重楼的意图,眼里贪婪之色暴涨,心中冷笑不已:“中场休息?想把人分散出去?” “我要是连这点都没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