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可了不得了,大小姐疯了,又发疯了!” 杜嬷嬷则壮着胆子好声哄着:“大小姐,你已经将孩子卖了,黑纸白字写着,手印都按了,咱可不敢抵赖啊。” 沈暖暖恍然点头。 “对啊,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还有卖身契呢。但我沈暖暖骄纵跋扈,欺女霸男,打爹骂娘,偷生孩子的事都做了,就抵个赖有什么奇怪的么?” 杜嬷嬷被噎得不轻,直接哑火了。 那些的确都是沈暖暖的人设。曾经,她可是京城毒瘤,女的见了跑,男的见了绕道跑。别说抵个赖,就是当街纵马,那也有皇上保着。 这五年,沈暖暖被关在乡下,生了孩子,毁了身子,就好像雄鹰被砍了翅膀,老虎被拔了牙。以至于她们都忘了沈暖暖曾经是怎样的人。 沈暖暖一句话吓住俩婆子,蹲身就往秀姑身上摸去。 秀姑挣扎反抗,但还是被沈暖暖将卖身契搜走了。 “一个孩子二十两银子?你们可真敢啊。就我这白白嫩嫩的好孩子,那可都是无价之宝。” 沈暖暖气到爆,骂着又踹秀姑两脚。 秀姑忍着痛左躲右闪,知道哄骗不行了,索性喊道:“你们两个别管卖身契了,赶紧去将三个小野种抓了绑起来!” “……” “……” 俩婆子畏惧沈暖暖满头满脸血淋淋,好似恶鬼附体的样子,一时间没敢动。 秀姑又厉声催促:“你们杵着干什么?快去啊,沈暖暖现在就是回光返照,翻不出天的。但任务完不成,我们都得死!” 两婆子听到自己会死,吓得一哆嗦。又看沈暖暖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带血的头发粘在脸上,脖子上,衬得一张脸纸一样白。除了眼神唬人,的确是不堪一击的模样。 她们鼓起勇气,壮着胆子,绕过沈暖暖就去路边草丛抓山宝和水宝。 沈暖暖眼底崩出寒光,将卖身契揣进怀里,一把从车轱辘里抽出一根木棒就赶去阻止。而秀姑也挣扎着爬起来,从车轱辘里抽出另一根木棒,朝着沈暖暖的背心打去。 “娘,小心后面!” 风宝找水回来,就看到秀姑挥着木棒在后面偷袭她娘,吓得赶紧大声提醒。 沈暖暖感觉到脑后生风,俯身就是懒驴一滚,躲过秀姑挥来的木棒后,还顺势将手里的木棒狠狠扫过秀姑下盘。 “啊!” 秀姑的小腿被打中,惨叫中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田嬷嬷杜嬷嬷登时被这声惨叫吓到,胆颤地愣在原地,不知道是继续去抢孩子,还是去救秀姑。 沈暖暖一击而中,便奔到山宝水宝跟前,木棒往身前一横,猩红着双眼。 “我看今天谁敢动我孩子!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秀姑捂着腿坐起身,也双目血红,歇斯底里大喊。 “你们两个打死她,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们快去打死她!不然咱们就得死!” 俩婆子在秀姑驱使下,一个捡棒子,一个抓石头,又往沈暖暖走来。 沈暖暖五指紧攥木棒,缩着瞳孔,暗暗吞一口唾液。 她以为自己能撑一个小时的,但低估了这身体的糟糕程度。才不过半个小时,恢复的力气就要耗尽了。 之前对付村民的麻醉粉,没了。末世被核污染的异形不断变异,那个药早就被淘汰不做了,那包是唯一库存。其余高效的麻醉剂都是针剂。 针剂,一个一个地扎。这三个彪悍的婆子,她没有把握一击而中。 秀姑说得对,沈暖暖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风宝将冰凉的溪水泼在两个哥哥脸上,山宝水宝醒了。他们看到母亲被围攻,一秒进入到战斗状态。 二人从怀里掏出弹弓,水宝则从路边捡起两把小石子,默契地站在两个哥哥中间,为其提供子弹。 三个小小的孩子站成一排护在母亲身前,沈暖暖又燃起一些力气。偏偏这时候,之前摔晕的车夫也醒了,竟从马车下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 事情瞬间到了绝境。 这一幕,被不远高处歇息打尖的一对主仆看的清楚。 陈树握紧手中佩剑。 “主子,三个稚子年幼,而那疯女人病弱不堪,只凭舐犊之情的一股疯劲儿撑不了多久。要不,卑职下去?” 邺景州对坡下那场面无动于衷,眼神凉凉,声音更凉凉。 “那是沈家庄,那疯女人是西北侯嫡女沈暖暖,你确定还要救么?” “……啊?” 陈树瞬间傻眼。他是隐隐听到那些恶仆说什么侯爷,什么大小姐的,却没想到那个瘦弱不堪,满头是血的女人居然是曾经叱咤京城,恶贯满盈的沈暖暖。 当年,他不时就听到有关沈暖暖干坏事的传闻,还跟家兄陈河说过,这样胡作非为的人早死早好,谁杀她都是为民除害。 可偷瞄一眼坡下情景,忍不住又挣扎一句。 “主子,沈暖暖是该死,但稚子无罪。您看那三个孩子长得多漂亮啊。眸若琉璃,唇红齿白,瞧着和主子您竟有几分相像呢。” “放肆!” 邺景州一声冷斥,吓得陈树忙丝滑跪下,但不怕死的还小声嘟囔。 “真的……很像,不信主子您好好看看。” 邺景州怒了,手里半个干粮被捏成碎渣,很想拧了陈树的脑袋。若不是陈河办别的事去了,他怎么会带这个话痨加蠢货出来。 不过,还真是被勾起狐疑,便凝起眸光往那三个孩子看去。 不看还好,看完背后“嗖”地冒起一股凉风。 陈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