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北邺,坐在轮椅上,还能参加贤贵妃寿诞的年轻男人,那肯定是先太子邺景珺无疑了。 沈暖暖视线和邺景珺目光碰到的瞬间,忽然想起,原主最初的赐婚对象就是他。 当年,原主赐婚对象是太子。彼时,邺景珺是太子,自然就是她的未婚夫。几年后,邺景珺狩猎意外落马,断了双腿,明宗才不得不改立邺景宸为太子。 邺景珺比原主大五岁,谦谦君子,温润疏朗,对女主很有耐心,包容她所有的小性子。可女主在六公主的影响干预下,渐渐讨厌他,喜欢上邺景宸。 六公主是贤贵妃的女儿,邺景宸的亲妹妹。那时候,贤贵妃就在布局,要借西北侯的势了。 顺这思路的话,邺景珺出的那次意外,真的是意外么? 此时,沈暖暖看到邺景珺一如曾经的眼神,莫名心虚起来。赶紧垂下头,躲开他的深情对视。 原主啊原主,你扔给我的什么烂摊子。顽劣张狂就算了,未婚仨娃也谢了,这又搞出一个感情债。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宫婢给沈暖暖引到一个座位,请她坐下。 沈暖暖见旁边坐的正是塑料姐妹花六公主,顿时更加头疼。 六公主是被她哥哥和母亲宠着长大的,也是十分任性。 听说她后来喜欢杜衡,百般纠缠,奈何杜衡不喜欢她,一度被逼得差点出家。六公主一气之下嫁到太傅府,但相公是个短命鬼,不到一年她就成了寡妇。现在,六公主又对杜衡发起攻势。偏偏,杜衡做了沈暖暖的徒弟,还传出是入幕之宾的传言。 所以,此时六公主看见沈暖暖,是呼吸不畅,分外眼红,就想手撕了她抢杜衡到身边。 沈暖暖头疼是头疼,但也没有怕的。你骄蛮,我癫狂。你寡妇,我带娃,半斤八两,不服就干呗。 招呼都懒得打,沈暖暖直接大咧咧的坐下。将桌上琉璃盏往自己面前拽拽,拿起里面的葡萄就吃。吃完的葡萄籽吐到桌上一个小茶碟里。 吐得用力了一些,“当”的一声,又脆又响。 “乡下几年学的什么臭毛病,挨着坐真是倒霉。”六公主嘲弄地嘟囔一声。 沈暖暖歪头看去:“六公主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能说得大声一点让大家都听听么?” 六公主刚要再说一遍,就被邺景宸一个眼神瞪回去。 她憋了憋,憋得难受,还想说。可是老南王看她了,西北侯看她了,大皇子看他了。老南王怀里坐的三个小萌娃,更是将手伸进怀里跃跃欲试了。 听闻哥哥嫂子在御花园被三个小孩打得无还手之力,六公主终究是忍住没敢再说一遍。 沈暖暖看到这么多人护着她,爽得不行。往嘴里扔一个葡萄,还冲六公主挑衅眨巴一下眼睛。 六公主这个气啊,卯着劲儿要找个什么由头,想让沈暖暖出个丑。 这时候,明宗带着朱皇后和贤贵妃一起来到宴会厅。明宗坐中间,朱皇后和贤贵妃坐在两边。 朱皇后端庄严肃,不苟言笑。疏于保养的她,只比贤贵妃大两岁,看着却好像两代人。头发有白的了,脸上皮肤黯淡,眼角也有了鱼尾纹。想来是为了儿子的双腿操碎了心。 众人起身见礼后,就开始一个一个地送上礼物。 陈蓉送了一座白玉观音,贤贵妃很是高兴,说要摆在佛龛上,日日供奉香火。她哪里是缺玉观音,这么说不过是抬高西北侯,拉近亲家的好感。 邺景州送了一本菩提经,正好和观音凑了一对。相比别人送各种名贵珍宝,这个礼物绝对是特别加物美价廉。 贤贵妃心里嫌弃得很,面上却对晋王大加赞赏。因为她很清楚,明宗对这个儿子是特别宠爱的。更清楚,就算明宗再宠爱他,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因为,邺景州是异族女子之后,身上流淌的一半血不属于汉人。 既然没有利害竞争关系,那表面喜欢他一下,讨明宗高兴,何乐而不为呢?何况,等一下还要用到人家呢。 众人送了一圈礼,六公主见沈暖暖还不动,终于找到羞辱她的机会。 “沈暖暖,今天是我母妃寿诞,别人都送贺礼了,你不会就空手来的吧?” 被点名的沈暖暖歪头看过来,一脸故意:“贤贵妃给我下帖,只说带着孩子来参加宫宴,没说还要送礼啊。难道这席不是白吃,是拿礼物换的么?” 一句反问,问得六公主五官乱跳。沈暖暖居然暗讽她母亲用寿诞之名,行敛财之事。 “沈暖暖你是傻子么?我母妃才不缺礼物,但你脑袋缺根筋却是真的!” 沈暖暖不生气,还笑得不行:“六公主说的是,我脑袋本来就缺根筋不灵光,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你们兄妹给耍的团团转。” “沈暖暖,你放肆!居然当着我父皇母妃、这么多肱骨大臣和家眷的面,诋毁污蔑本公主和当朝太子!” “六公主,你才放肆!” 明宗震怒,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都跳了两跳。 本来,沈暖暖今天安安静静地坐那儿吃,不吵不闹的,明宗甚是欣慰。谁知道六公主偏偏多事去撩闲。 起初,他想小孩子吵几句嘴,装听不见这事就过去了。可这俩孩子是针尖对麦芒,一个不让一个。吵得老大声,满殿的人都听见了。 “六公主,暖暖是你母妃请来的客人,轮得到你说在这儿说三道四?” 贤贵妃见明宗生气了,赶紧软声细语地安抚了几句。然后看向女儿,一脸警告。 “欢颜你太不懂事了。母妃当暖暖是自己女儿一样,希望暖暖来参加母妃的寿诞,一起热闹一下,你却跑这儿来煞风景。你想在这儿就消停闭嘴,不想在这儿就回你家去。” 贤贵妃口气不善,当场撵人。两口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