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阴沉了眼神,又道:“派人跟着那婢子,若是去青竹街就不管。若不是,就让她死得干净点。” 珍珠点头:“是。” 如意跑出去公主府,左右看看,犹豫一番后往青竹街跑去。但在快到柳一巷的时候,打了个转儿,拐小道儿去了晋王府。 如意一口气跑到晋王府门前,平时来这儿敲门都不敢,这一次却是“咣咣”砸门。 不多时,门开了,陈树看着满头大汗的如意,一步出来:“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如意见开门的是陈树,也忘了平时的厌恶,一把抓住她胳膊,呼哧带喘地问:“晋王呢?我找晋王。” “晋王在呢,你别急,我带你去找她。” 陈树也来不及问情况,抓住如意胳膊用轻功带着她,几个闪身来到晋王卧室的外厅。 “主子,如意来找您!” 正在扎针祛毒的邺景州闻声睁开眼睛,问:“如意,什么事?” 如意“噗通”一声,跪在外厅,带着哭腔。 “晋王,我们小姐今早代替小陈郎中杜衡去给六公主看诊。但是进去公主房间一个时辰了都没有出来。楚城在门外故意叫嚷试探,我们小姐也没有出来。楚城怀疑小姐出事了,让婢子来跟晋王求救。” 邺景州转头看杜衡:“县主代替你去公主府了?” 杜衡忙曲膝跪下:“是的晋王,六公主早上派人叫我去公主府看诊,我称病不出。父亲欲代替我去,那些人不准。后来县主问师傅代替徒弟去可否,公主府的人就准了。” 邺景州翻身而起,切齿道:“是声东击西。” “啊?” “拔针!” “可是……” “快点!” 在邺景州的催促下,杜衡还是将他身上的针先拔掉。 下一秒,邺景州披衣出来,一边扎腰带一边吩咐:“杜衡你呆在这儿哪也别去。陈树,备马!” 邺景州和陈树二人骑上马,一路疾驰赶去公主府。不经通传,直接踹了门口的守卫硬闯进去。 楚城的大声叫嚷给两人指明方向,快速来到公主府的最深宅院。 楚城一见来人,立刻下跪求救:“晋王,晋王请您救我们县主,县主被公主扣到里面了!” 邺景州快步走向鼻青脸肿的楚城,问:“县主进去多久了?” 楚城急声道:“我们县主在晨时一刻进去的,现在都午时了,这扇门再没开过,也没有任何话传出。” 快两个时辰了,沈暖暖和六公主又早已决裂,不是从前亲厚的关系。若只是敷衍看诊,是不可能这么久不出来的。 邺景州踩着森森寒气走上台阶。十几个随从立刻站成一排,堵住门口。 “还请晋王容小的通传,这是公主内室,没有通传,外人是……啊!” 邺景州没工夫听这人废话,一脚出去,将人踹到门上,将紧闭的门砸开了。 陈树一旁护着大声道:“晋王是公主的哥哥。哥哥探望生病的妹妹也要避嫌么!” 这一嗓子出去,那些随从都不敢动了。屋里的六公主也吓得不轻,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邺景州怎么来了?那贱婢难道不是去找杜衡,而是去找的邺景州? 眼看着邺景州一身寒气地走过屏风,六公主立刻拢了拢衣服,装虚弱地道:“四哥,你来了。欢颜病的厉害,没有下榻迎接,还请四哥见谅。” 邺景州没心思和六公主敷衍,回头看一眼陈树。陈树明白,带着楚城各处找起来。 六公主气坏了:“大胆!谁给你们的权利在本宫这儿乱翻!” 邺景州横移一步,来到六公主面前,直接问:“县主人呢?” 六公主一副吃惊的样子:“四哥,你来这儿不是探望妹妹,是来找沈暖暖的啊。她是来这儿给我看诊,但看完就走了啊。” “走了?” 邺景州走向六公主,眼底满是警告。 “可县主的随从就在外面候着寸步不离,并没有见到县主出去这间屋子。” 六公主手扶着床头咳嗽几声,一副虚弱样,又气呼呼的模样。 “四哥,我一个单身女子住总要小心谨慎些。所以我住在宅子的最里面,这个屋子还修了前后门。沈暖暖是来给我看诊了,但她给我看完就从后门走了啊。 沈暖暖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可能是她贪玩四处闲逛了。沈暖暖是什么人,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四哥因为这个女人来质问妹妹,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县主真从后门走了?” 邺景州根本不相信,沈暖暖现在绝对不是贪玩的性子。 六公主让珍珠伺候穿鞋,带邺景州到旁边耳房,里面果真有一扇通往外面侧门。 陈树和楚城立刻去后门查看,后门没上门栓,外面一条暗巷。走不远就是繁华闹市。 “四哥你看,沈暖暖给我看诊之后,我们在这儿喝茶聊了会儿,她见这儿也有门,出去不远就是闹市。她说要去闹市逛逛,就从这儿走了。” 珍珠下跪发誓:“晋王,六公主说的都是真的。县主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走了,县主的两个随从在外面闹,我们都说了县主走了,但他们也不信,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陈树和楚城回来,跟邺景州摇摇头。 邺景州冷冷道:“县主性子刚烈,眼里揉不得傻子。她和六公主闹翻后,是绝对不会再和你一起喝茶的。而且,院里还有两个人等着她,就算她再爱逛街,也不可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从这个门走了。六公主,本王再问你一遍,县主在哪儿。” 六公主见邺景州不依不饶,索性撒泼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