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打开婚书,只看了一行,便卷起来交给沈暖暖。 “这是晋王给暖暖的婚书,暖暖拿回去自己看吧。” 沈暖暖没见过婚书,不知道上面会写什么。邺景州写了一晚上的东西,应该不少字吧。接过来,等拿回去再看。 “辛苦老南王来一趟,改日定然登门道谢。” 老南王笑呵呵地摆手:“暖暖客气,本王很荣幸能做晋王和你的中间人,亲眼见证你们这对佳偶天成。晋王说了,侯府不便热闹,一切从简,但该有的三书六礼不能少。十天后,还是本王,会将晋王的聘礼单子带来。” 沈暖暖拱手:“老南王辛苦。等到我和晋王的婚礼那天,一定多请老南王喝几杯。” “那肯定的,本王到时候一定不醉不归。” 老南王心情大好,任务完成了,茶水也喝完了,起身告辞赶去跟晋王回复,不负所托。 送走老南王,吴氏心情挺复杂的。 “整个京城,能请动老南王做这事的,目前只有晋王。从这足可以看出晋王对暖暖的重视。暖暖,如果父亲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满意这桩亲事的吧。” 沈暖暖也是挺意外的,晋王深居简出多年,想不到能请动老南王做这跑腿的事。 但这也更加说明一个事,邺景州非常复杂,根本不是自己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和纯粹。越是这样,沈暖暖越是心里不安,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婚姻。 她拿着婚书回到云锦阁,摊到桌上长长一卷。字迹好看到就好像是印刷出来的一样,第一句称呼就是‘吾妻暖暖’。 怪不得吴氏刚打开就给合上了。原来这婚书根本就不是给长辈看,走走形式的那种,而就是给她看的。 婚书中,邺景州用了他高攀,沈暖暖下嫁的字眼。承诺会做好三个孩子的父亲。更表示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 真想不到,人前冷冷淡淡,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意的邺景州,居然能写出这样的婚书。 这人,莫不是有分裂人格吧? 沈暖暖将婚书卷起来,想不在意地扔到一边,手上动作却是用红绳扎好,又放到盒子里。 吴氏拿着几张小画进来。 “暖暖,姑娘出嫁都要亲手绣红盖头,寓意长长久久,幸福美满。嫂子刚才画了几个图样,你若是喜欢就挑一个,现在应该准备起来了。” 沈暖暖一听要绣盖头,头就大了。 “嫂子,就我这一双手粗笨得跟棒槌一样,绣个荷包都能扎得满手窟窿。绣盖头?你快饶了我吧。找绣娘绣一个,就说是我绣得好了。” 吴氏好言想说:“绣娘是肯定要找的,你是侯府嫡女,嫁的又是贵胄晋王,凤冠霞帔不能马虎,必须要请手巧的绣娘赶紧准备起来。但红盖头,最好还是暖暖自己准备。” 沈暖暖头摇晃的拨浪鼓一样。 “凤冠霞帔都交给绣娘了,那也不差一个盖头了。若是我来绣,绣出来的东西不堪入目,反而给侯府丢人。” 吴氏叹口气:“那好吧。我这就差人去将城里最好的绣娘请家来。” 沈暖暖想到一人,道:“嫂子你别操心这事了,楚城的母亲王娘子双手很巧,会做衣会刺绣,凤冠霞帔就交给她了。我让如意将她从宅子接来就行。” “楚城的母亲?逃亡来的流民,庄户人的手艺怎么能行呢?不行不行,嫂子必须给你找京城最好的绣娘,才配得上你。” “嫂子,我对那些没有什么讲究,就王娘子了。给她找点事做,她心里也能踏实些。” 吴氏犟不过沈暖暖,只能作罢。 “算了,那凤冠霞帔我不管了,我去给你准备嫁妆。咱们侯府的嫡女出嫁,嫁妆可不能寒酸让人笑话了去。” 沈暖暖想说,嫁妆也不用准备,她的三个宝就是最好的嫁妆了。但怕吴氏气得撅过去,就忍住了。 午饭后,如意从宅子将王娘子带来了。当王娘子听说,沈暖暖要将凤冠霞帔交给她做的时候,王娘子吓得腿软直接站不住。 “姑娘,我一个粗鄙之人,做几件衣服,绣几朵野花还行,怎么能做您的嫁衣呢。这个可使不得啊。” 沈暖暖扶着王娘子坐下,还给她倒杯茶压压惊。 “我的嫁衣,我说使得就使得。你的手艺我见过,哪里粗鄙,明明精细得很。” 王娘子见沈暖暖如今信任自己,只好忐忑接下这个大活儿。给沈暖暖细细量了尺寸,就去准备了。 活儿都安排好了,沈暖暖无事一身轻,抱着枕头睡觉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忽然闻到一阵香味。睁开眼睛,就看见三个宝围在床头。 山宝抱着一包糖炒栗子,水宝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风宝则捏了一个漂亮的小仙女糖人。 “你们这是下学了?三宝真是乖,下学还知道给娘买好吃的。” 沈暖暖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就去拿那些好吃的。结果三个宝一起躲过去。 风宝嘚瑟的舔一口糖人:“这些可不是我们买来孝敬娘亲的。而是别人买来,专门为了讨好我们的。” 沈暖暖歪头:“你们说的这个别人,不会是邺景州吧?” 肯定不是,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会为几个孩子折腰。但三个宝却一起点头。 山宝吃人家嘴短:“娘,他挺不错的。” 沈暖暖嫌弃得很:“山宝你不稳重了啊,一包糖炒栗子就将你收买了。” 水宝抿了抿小嘴唇,轻声道:“晋王肯花心思讨好我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晋王对娘亲是真心的,娘亲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沈暖暖翻一个白眼:“水宝,你的立场就值两串糖葫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