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景宸的脸色非常难看,深邃眼睛看向沈佳宜,里面的怒气都要溢出来了。 “你欠县主的钱多久了?” 沈佳宜害怕地缩了脖子,小声道:“殿下,我……我真不记得了。” 沈暖暖见沈佳宜想耍赖蒙混过关,这可不能惯着。 “和侧妃姐妹相处好几年,我就知道侧妃记性是真不好。所以,当时特意让侧妃在欠条的背面写了欠账日期。还说好,三天不还的话,一个月就三成利息。” “你胡说!我当时可没写日期,也没有利息!” 沈佳宜急得辩白,惹来邺景宸的黑脸侧目。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了。 沈暖暖笑得不行,将欠条反正看看:“哎呦,确实没有日期呢。如此说,侧妃是想起来了?我就说么,记忆这东西是很玄很玄的,选择性忘记,就需要刻意的提示。” 话说到这份上,那沈佳宜欠钱不还是板上钉钉了。 堂堂太子殿下,被人堵在宫门前要账。偏偏这时候,齐王和吴王带着夫人也到了。那两家不进去,还围过来看起热闹。 邺景宸是里子面子都没了,要不是沈佳宜此时怀有身孕,他估计一个大飞脚就过去了。 “夫妻一体,这个账算本宫头上。一千金加三成利息,一千三百金,今天宫宴结束,会有人将钱送到县主手上。” 沈暖暖手腕一翻,将欠条揉吧揉吧又塞进袖子里。 “所以办事,还得找家里说的算的。有太子殿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毕竟,这周围还有吴王和齐王作证呢。” 吴王和齐王,以前是东宫的小弟。但现在晋王风头正盛。尤其,太后又回来了。太后可是亲自抚养晋王多年,当初她能亲手拉储君下马,送明宗登上皇位。现在,只要她想,晋王就也有可能。 于是,这俩兄弟一个眼神对视后,就成了墙头草,都选择站在晋王这一边。一边表示太子殿下是说到做到不差钱的人,一边又暗戳戳说会作证。 吴王妃和齐王妃就更加明显,直接上前和沈暖暖套近乎。一会儿说她今天穿的好看,一会儿又说她气色真好,人比花娇。对曾经讨好的沈佳宜,则是满脸嫌弃,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 沈暖暖真真切切体会到一把,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就在她刚回京城的时候,这两个女人还是沈佳宜的铁粉呢。如今,利益的天平一倾斜,她们就改投门庭了。 一千金其实不重要,这些人的态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那两口子不痛快,沈暖暖就很痛快。 邺景州见沈暖暖玩得差不多了,轻声一句:“暖暖,老南王到了,我们过去打声招呼。” 在人前,沈暖暖很给邺景州面子。收起一贯的张扬跋扈,还小鸟依人地挽住邺景州的胳膊:“好,我们过去吧。” 邺景州低头看看胳膊上的手,没有丝毫排斥,唇角还带上一抹宠溺浅笑,两人就这样一起往老南王走去。 吴王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天啊,我没看错吧。那个是四哥么?他居然会笑!” 齐王也是一副长见识的模样:“这老四行啊。以前冷冷冰冰,不近女色。还以为他身体不行,或是要出家修道。原来他是眼光高,不是京城第一美女根本看不上。” 吴王妃则羡慕嫉妒,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她和沈暖暖一般大,才生了一个女儿,脸上就有了斑点,每次出门都要拍很厚的粉。笑都不敢大笑,唯恐粉掉了。 “话说,这沈暖暖也二十岁了,孩子都生仨了,怎么还和五年前的小姑娘一样水嫩好看。她是吃了灵丹妙药不会老么?” 齐王妃拽吴王妃,小声道:“等会儿宫宴上,我们去问问沈暖暖,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方。” “正合我意,但她诊费贵,我今天戴了祖母绿的镯子,不知道能不能入她眼。” 齐王妃是个厉害的,过去一把将齐王手上的扳指撸下来了。 “我这个扳指可是紫玉的,沈暖暖的诊费就算再贵,这个应该也够了。” 两个女人高高兴兴的就往宫门里走去,留下齐王心疼的跺脚,吴王摇头叹息。 “二哥,都怪你。五年前,你要是娶了沈暖暖,她也不会被送去乡下过苦日子。害的性情大变,爱财如命。” “就是二哥,你一人得罪他,连带着我们也跟着遭殃。我的紫玉扳指啊,那可是皇上赏给我的呢。” 这兄弟俩嘟嘟囔囔抱怨一通,追着自己夫人去了。留下邺景宸气的差点原地升天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沈佳宜。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母亲心术不正,欺压沈暖暖,东窗事发被休出门。你又给本王惹是生非,损我颜面。宫宴之后,你就呆在你的院子,一辈子不要出来。不然,你母亲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邺景宸咬牙切齿撂下这番话,就怒摔袖子离去。 沈暖暖身子一阵晃悠,要不是被胖丫扶住,就坐地上了。 曾经人人羡慕讨好的太子妃,如今被奚落被嘲弄被折辱,甚至还要被休。而这一切,都是拜沈暖暖所赐! 沈佳宜暗暗攥紧拳头,眼底满是渗人的阴气森森。 “沈暖暖,今天你给我的羞辱,将来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地拿回来。五年前我能扳倒你,现在也能!” 胖丫吓坏了,抬手捂住沈佳宜的嘴:“主子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沈佳宜歪头看一眼胖丫,勾起唇角笑了:“放心,我心中有数。只要你对我忠心,等我将来做了皇后,你就是宫里的一等女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胖丫激动地下跪:“奴婢愿为主子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六公主的送亲宴设在太和宫,那是历届嫁去草原的贵女,最后祭拜辞行的地方。 宴会很隆重,不仅有皇室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