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宜眼睑上挂着泪花花,委屈地抽噎:“殿下,臣妾冤枉,臣妾从没有骗过殿下啊。” “冤枉,你居然敢跟本宫说冤枉!” 邺景宸怒不可遏。一步上前,抬手掐上沈佳宜的脖子。 “你假装怀孕不是欺骗?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就你最聪明,别人都是蠢不可及的傻子?” 沈佳宜被掐断呼吸,一张脸渐渐成了紫色,但还在试图辩解。 “殿下明鉴,臣妾……臣妾根本就不知道假孕的事。洛神医说……他说臣妾怀孕了。宫里多位御医也说臣妾身怀有喜,臣妾……臣妾不知道这怎么就成了假的啊。” 沈佳宜委屈至极,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掉到邺景宸的手上。 邺景宸嫌弃的松开沈佳宜,将手上的眼泪甩掉。 “真是好一句不知道!沈佳宜,你不知道自己是假孕,那给自己肚子上绑个垫子是为什么?” 沈佳宜瘫软地坐到地上,手捂着胸口大口呼吸。肺子里的空气被抽走,忽然又被一下子灌满,是极其痛苦的。 她五官抽搐地缓过来后,还是摇头否认。 “殿下,那个垫子是洛神医让我绑上的。他说我……说我怀这一胎不容易,未免磕磕碰碰,就让我绑个垫子保护孩子。殿下,臣妾第一次做母亲,什么都不懂。而洛神医是殿下的幕僚,臣妾听他的也有错么?” 邺景宸又一次见识到了沈佳宜的巧舌如簧。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了称心的证言,他真的又要相信这个女人是柔弱无辜的娇花。 蹲身,看着沈佳宜的眼睛,愣了神情,冷着声音。 “听你这样说,那你还真是无辜得很呢。本宫如果不是刚见了你的婢子衬心,就会又信了你的鬼话。” 沈佳宜瞳孔猛地地震,不相信的道:“殿下见了称心?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早死了,死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事实上,称心并没有死,而是被沈暖暖救下,然后一直养在城郊一个农户家。” 邺景宸说着拿出一个青色手帕,手帕的角落绣着一个心字,上面还有几个血渍未干的字。 ‘沈佳宜害我’ 沈佳宜一眼就认出那是称心的手帕,上面的血字更是让她心惊胆战。 使劲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称心死了,大理寺的狱卒检查过的,说她七窍流血死透透的。沈暖暖骗你的。称心在沈暖暖身边多年,他有称心的手帕很正常。弄几个血字就骗了你,殿下,你真的是太好骗了。” 邺景宸看着那帕子上的血字,切齿。 “这帕子是称心亲手交给本宫的。这上面的字,是本宫亲眼看她咬破手指写上去的。称心跟本宫说东宫的女人都不能生育,是因为吃了绝子草。 她说你曾为了保持身材常年吃寒性大的药,后来导致不能怀孕。她还说,五年前的乞巧节,是你给本宫和沈暖暖分别下了药。称心求本宫为她报仇,本宫答应了。” “不,不是这样的。称心那贱婢……那贱婢是在说谎!” 沈佳宜不想死,有一线可能也要挣扎狡辩。她红着脖子,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我知道了,我现在知道了。称心那贱婢是沈暖暖的放到我身边的细作。沈暖暖好阴啊,放了这么长一条线出来,就为抓住我把柄,陷害我。殿下,那些都是称心做的,她从来不听我的,她一直都听沈暖暖的。那些,都是沈暖暖做的!” 倒打一耙,真是厉害。 邺景宸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这个女人骗得彻彻底底了。 “沈佳宜,你真的是让本宫万万想不到。本宫当初为了娶你,背上薄情寡义的罪名,遭无数人唾骂。这些年为了护你,更是和母妃一次一次翻脸。而你,就是这样满口谎言报答本宫的!” 邺景宸越说越气,将血手帕盖到沈佳宜的脸上,手慢慢下滑,扼住了沈佳宜的脖子。 “沈佳宜你去死吧,念在夫妻一场,本宫亲手送你一程,给你留个全尸。” 沈佳宜不想死,双手紧紧扒着邺景宸的手腕,大口呼吸,将手帕紧紧吸到脸上。但邺景宸没有心软,还是慢慢收紧了五指。 忽然,外面嘈杂起来,好像有很多人跑来跑去,还有人大声喊。 “走水了,走水了!” “起火了,快拿水,快灭火!” 邺景宸也闻到了烟味,转身去看,见狱卒匆匆地跑进来。 “殿下快走,走水了,刑讯室走水了,出去必须要经过刑讯室,再不走就被火彻底堵在这里了。” 邺景宸五指用力攥紧一下,然后一把扔了沈佳宜,一边往外走一边黑着脸问:“刑讯室怎么会走水?” 狱卒用袖子遮着口鼻,回道:“回殿下,是审问犯人的时候,犯人太烈,将油锅打翻到一边的火盆上,这火就起来了。” 秋天,天干物燥,火蔓延得很快。狱卒们奋力救火,还是到处传来犯人被烧着的惨叫声。 狱卒听得心惊肉跳,小心地问:“殿下,要不要开牢门,让那些犯人先逃命。” 邺景宸一遍疾走一遍说道:“能进来这里的都是犯了命案的要犯。砍头是死,腰斩是死,烧死也是死,放什么放,他们死是罪有应得。” 狱卒不敢吭声了。 刑讯室那边火很大,有几个狱卒打湿了被子一起护着邺景宸穿过着火区,顺利送他出去天牢。 长庆殿。 明宗吃了沈暖暖开的药方,精神好一些。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儿子,眼神明显不一样。冷眼瞟过太子,最后落到大皇子身上。 “珺儿快起来,你腿刚好别跪着了。” 邺景珺眼角斜睨一眼身边的人,才不紧不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