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道长盯着邺景州看,看了好一会儿。 “州儿,你和你母亲长的很像。尤其你是一双蓝眸的时候,好像大鄯国的月湖一样干净漂亮。” 邺景州慢慢蹲下身,低头垂眸,暗暗用内力冲破身体一个禁固。再抬眼,一双黑眸就变成了一双澄澈透明的蓝色。好像蓝宝石一样好看。 洛道长看到这双眼睛,脸上露出发自心底的笑。他闭上眼睛,顿了三秒再睁开,他的黑眼睛也变成了一双澄澈的蓝眼睛。 都说外甥像舅。沈暖暖这一看,邺景州竟然还真有几分像这个舅舅。 洛道长试探的抬手,想摸摸邺景州的脸,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浅浅地拍了拍。 “大月氏想吞下大邺,需要很多很多钱。大鄯王宫之下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宝库,藏了大鄯国建国八百多年一点一点存的巨多财宝。大鄯圣女想将里面的财宝拿出来,贡给大月氏。奈何宝库机关暗道众多,她找不到宝库入口。 宝库入口,历来只有大鄯女王知晓。你母亲曾将入口的地图刻到一枚铜钱上,交给了你。州儿,望好好保管,万不能让其落入大鄯圣女之手。” 沈暖暖眼睛瞪大,倒抽一口冷气。原主戴了五年的铜钱,居然是大鄯藏了七百年的秘密藏宝库。而前不久,她将铜钱给了邺景州。 邺景州伸手到衣襟里,拿出脖子上戴着的铜钱。看着上面的神秘线条,也是第一次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 而月重楼上次来大邺和亲,坚持要嫁给自己,为的也是这个吧。 “不要!” 沈暖暖忽然一声惊呼。 邺景州茫然抬头,见洛道长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显然是吞毒了。 “……舅舅!” 洛道长再伸手,终于摸到邺景州的脸。 “你的孩子是一胎多生,我和你母亲也是呢。我……我是该去和妹妹团聚了。” 洛道长用最后力气说完这句话,含笑地闭上眼睛。 沈暖暖过来摸摸他的手腕和脖颈,摇头:“剧毒,发作极快,我没有办法。” 让人恨之入骨的人,忽然死到面前,又让人怎么都恨不起来。 邺景州内心复杂,沉默良久,终究是将人入土为安。堆起来一个很大的坟包,没有墓碑,没有墓志铭。只有满山青竹和山风作伴。 来,不被欢迎,走,无声无息。 沈暖暖一声叹息后,和楚城先走了。她还惦记着三个宝,不知道沈家军是不是已经救出来了。 在去青州的路上,邺景州和陈树赶上来了。沈暖暖和他依然没有话,行至二十里,看到一对人马迎面疾驰。 马上人穿着沈家军的服装,在其中几匹马上,还坐着三个小孩子,不是那三宝又是谁? 两边会和,三个宝被沈家军抱下马来,他们立刻奔向母亲。 “娘!” “娘,我们抓到了贼窝!” “娘,沈家军赶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得手自己逃出来了!” 沈暖暖看向沈家军,带队的点头:“回小姐,我们追往青州的时候,三个宝的确已经安全了。还将陈蓉和那孩子捆了结实。” 邺景州往队伍后面看去,看到两匹马后边拴着两根长绳子,拽着陈蓉母子俩。这一路尘土飞扬,他们又体力不支,几次倒地拖拽,早已经灰头土脸,衣衫磨烂,没有人样了。 但沈家军做事也有数,气不过惩戒而已,没下死手,他们都还活着。” “暖暖,这俩人能交给我么?”邺景州开口。 沈暖暖哼一声:“我的三个宝没事,她们便无关紧要了。你想要就带走,以后别在我跟前碍眼就行。” 邺景州谢过,让陈树解下两人带去那个院子。找人看守,大门永远上锁。不管如何,那是他舅舅唯一的血脉,就圈起来养着吧。 邺景州跟陈树吩咐完,回身想跟暖暖和三宝说句话,却发现她们已经上马,跟沈家军一起往上京城而去了。 沈暖暖回到家,身上血渍不顾清理洗漱,就给迦关休书一封。将洛道长所说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大哥。 将信封好,交给专门信差送走。这才叫如意送水沐浴更衣。 一番收拾之后,沈暖暖坐在中厅喝了一盏茶,见三宝也洗漱干净,穿了崭新的衣服鱼贯而行的跨过门槛。一个个低着小脑袋,来到母亲跟前。 沈暖暖用眼角斜睨一眼三个宝,淡淡道:“垂头丧气的给谁看啊?找到贼人,立了大功,不是应该趾高气扬的炫耀么?” 山宝摇头不语,水宝抿着小嘴看风宝。风宝只能当代表发言。 “娘,我们听楚城说了,你得知我们被洛老道抓了后非常好着急。从早到现在水米未进。甚至,娘今天还第一次动刀杀人了。 娘,我们不是有意让您担心,实在是机会稍纵即逝,若是告诉了您再去找,可能就找不上了。而且,我们也是有把握才自作主张的。” 沈暖暖将茶盏放桌上:“那就说吧,你们是如何找到那个院子的?” 风宝道:“我们花了一些钱,将京城的乞丐基本收买了。画了陈蓉和她草包儿子的画像,让他们帮我们找人。 今天学堂课间,有小花子来报信,说在城西北郊有一个高墙院子。婢子出去买菜的时候,大门敞开,疑似看到那草包傻儿子在院子里玩蹴鞠。 我们这才逃学去了城西。到了那边,有小花子等着,给我们指了那个宅子。为保险起见,山宝水宝进去查看,我和楚青外面把风。 结果不巧,洛道长居然在,就把山宝和山宝和抓了。我见此形势,就让楚青回来报信,我在外面伺机而动。然后就等到陈蓉带着山宝水宝和她儿子出门上了一辆马车。我伺机藏在了马车下,扒着车底一路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