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景州眼底有酸意闪过,忍了一下,没忍住。 “暖暖,你最近对邺景宸非常上心。是……原谅他了么?” 沈暖暖斜睨一眼过去,看到邺景州心虚的别开脸,哼了一声。 “晋王,家里嫂子将婚书和彩礼都退回去了。我现在是没有婚约在身的自由人,我对谁上心,又或是原谅谁,不原谅谁跟你有关系么?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得了,别人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邺景州有些急了,脱口一句:“你是我的孩子母亲,你的事不是别人的事。而且,皇上给我们赐婚下了圣旨的,并不是一纸婚书就能决定。你现在说自己是自由人,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沈暖暖暗暗攥拳头,这家伙有点无赖了,居然能说出这样仗势欺人的话。 “皇上赐婚,必须皇上解除才算是吧?那好办啊,明天新皇登基,凭着我有恩与他,去求一个退婚圣旨,你说,邺景珺会准许么?” “……” 沈暖暖若是去求邺景珺,他肯定是巴不得准许。 邺景州后悔自己冲动说错话了,没有起到好的作用,反而惹了沈暖暖生气。就她那个性子,好心按头吃,她会掀了桌子谁都别吃。 “暖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时候不早了,晋王还是尽快起程去皇上跟前尽孝吧。” 沈暖暖留下一个白眼后,带着如意和楚城转身走了。 楚城赶着马车,回头看一眼,隔着帘子,说道:“小姐,晋王还目送咱们的车呢。” 车厢里传来一声:“甭管他,让他看去。” 如意轻声道:“相比软弱的大皇子,强势的太子殿下,晋王温润如玉,性子细腻,倒是个出挑的。” 沈暖暖懒懒的,靠在车厢上打一个哈气。 “出挑又如何?长了一张会骗人的嘴。欺骗会上瘾的,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作为一个现代的灵魂,沈暖暖从没有想过,这辈子非嫁男人不可。自己现在有车有房,有可爱的孩子,有赚钱的本事,有宠我的家人,有忠诚的身边人。一个人就能活得自得安乐,为什么要找个男人来约束自己,管着自己,烦着我自己呢? 沈暖暖烦透了男人,只想好好搞事业。 沈暖暖之前让管家帮忙留意个铺子,做她事业的起点。中午吃了饭,休息的时候,管家来了消息。 今天管家出门,看到一个店铺挂牌出售。位置距离家挺近的,周围做生意的是古玩店,书画社,典当行之类,都是相对安静的商家,比较适合开诊堂药铺。 沈暖暖午休也差不多了,就带上楚城去看看。 距离家两条街,店铺挺大的。临街是两层小楼,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四合院。店铺之前的营生是文房四宝和一些字画。 听管家说,这家老板的女儿嫁给朝中一位大人做儿媳。有消息说朝中有变动,京城可能要乱,于是家主决定避祸举家南迁。 店铺里货物早些日子就盘点处理干净了。老板和家眷也已经上路去往扬州了。如今就剩下一个管事处理这商铺。因为急着套现,所以这店铺的要价不高。 朝堂变动,受苦的从来都是百姓。 商人逐利,更比旁人敏感。嗅到危险避祸而去,也是可以理解。 沈暖暖相中了这铺子,当即钱货两清,买下了这个铺子。然后又给了管家一些钱,让他找人将这铺子重新修整一番。 回到家,太阳快要落山了。 沈暖暖撩开车帘子下车,却见于冲在侯府门口站着,似乎在等她。 “于侍卫怎么在这儿?” 于冲立刻上前,拱手躬身,脸上掩不住的喜气。 “县主妙手回春,县主华佗在世。殿下半个时辰前醒了,很想见县主一面,所以,就让小的来请县主过府一叙。” 沈暖暖也有话想跟邺景宸说,没进家门,就带着楚城又去了东宫。 人到东宫,各处的灯已经掌上。 杜衡在外厅配几味药,起身恭敬道:“师傅。” 沈暖暖摆摆手:“跟你说过多少遍,对我不必拘礼。邺景宸怎么样?喘着气没?” 师傅敢对太子直呼姓名,甚至是毫不客气,他可不敢。躬身:“殿下申时醒来,意识清醒,脉搏平缓,身体有些热,但在可控范围。想来是度过危险期了。” 沈暖暖撇了撇嘴:“命还真是大,果然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的久。” 杜衡和于冲大气都不敢喘,恭送着沈暖暖进去内室,他们在外室守着。 邺景宸躺在床上,歪头看着沈暖暖拨开珠帘,转过屏风,站到床边。他听见了沈暖暖刚才说的话,但没有半分生气。虽然醒来不久,面色苍白,但精神还不错。 “口是心非,嘴上盼着我死,可我每次要死了,又都是你救我出鬼门关。” 沈暖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邺景宸:“我是收多欠给你救活了,让来嘲讽我口是心非。你要是求死,对我来说很容易,比救你更容易。” “我没有嘲弄,只是悔不当初。早前眼盲心瞎,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性子。” 邺景宸双手撑床,想坐起来一些,不要这样和沈暖暖说话。奈何浑身上下无一不痛彻骨,汗水很快从脑门渗出来。 沈暖暖火大,直接冷声:“你要是想死,就使劲作。我再管你一次,就不叫沈暖暖。” 邺景宸赶紧作罢,老老实实的躺回去。 沈暖暖又横了一眼,才弯腰摸摸邺景宸的额头。的确是起了热,但还好,不是高热。她袖子一动,让小布送出一粒抗生素,一粒退烧药,递给邺景宸。 “吃了。” 邺景宸接过药,看也不看就直接扔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