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不知道什么是婆罗天,她诧异地问鹦哥:“什么婆?” 辛夷知道。 婆罗天是金鸣主管刑罚的神,一定程度上和永丰的阎王爷差不多。 传说,如果犯杀孽太多,婆罗天就会现身惩罚此人。 婆罗天惩罚的手段极其残忍,她会剜去人的双眼,砍断人的四肢,挖去人的五脏六腑,剥去人的皮骨……总之,在金鸣,提起婆罗天的名字,可以止住小孩儿夜啼。 “闭嘴!” 紫衣男子暴怒,从嘴里冒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话,虽然是用金鸣话说的,辛夷也快听不下去了。 她指着紫衣男子那已经肿胀发紫的脚,迟疑地问男子:“贵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得罪婆罗天?” “贱婢,你胡说什么!我这根本就不是被婆罗天诅咒的!” “哦?不是被婆罗天诅咒的?那就是被毒蛇咬的。” “你她娘的又在玩我!”男子只剩下一张嘴可以骂骂人了,“大冷天没有毒蛇,这世间也没有婆罗天,有的全是你这种魑魅魍魉!” 辛夷叹了口气:“贵人不说实话,那婢子就无能为力了,贵人在这里等等吧,婢子去找人来。” 不知何时,天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压在头顶上,闷得叫人喘不过气。 很快就要下一场暴雪了。 “站住!”男子眸中精光大盛,“你们永丰人惯会耍鬼,眼看着马上要下雪,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是想叫我冻死吗!” 辛夷蹙眉:“贵人怎么能这么说婢子?婢子明明是想去找人救贵人的啊。” “那就叫她们去!你留下来!” “姑娘!”绣球神色焦急,“姑娘万万不可留下来啊,他这个人这么凶,我怕他会对姑娘不利。” 鹦哥更是要直接拉走辛夷:“姑娘,你们听不懂金鸣话,他刚刚用金鸣话骂姑娘来着,还说了很多永丰人的坏话,姑娘别管这人了,他受了婆罗天的诅咒,活不长了。” 辛夷也很想杀了这个人啊。 她已经得罪了此人,又叫这人知道她是明玉宫的宫婢,若是饶了此人的性命,此人日后一定会找隋阿娇的麻烦。 反正这个人全身动不得,这个地方又很偏僻,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经过,将他丢在这里,叫他好好享受暴雪的美妙。 等风雪过后,会有人发现他的,到时候,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想想就觉得舒畅。 可惜了,她不能这么做。 正如邱达所言,有经验的人,一定会发现此人脚上的针孔。 现在看不出来,是因为她扎的几处穴位,能叫此人的脚迅速肿胀,继而全身无法动弹。 等消肿过后,针眼就会现出来的。 她才被合欢指出会扎针这样的巫术,宫中人很难不会联想到她身上来。 思来想去,辛夷还是决定先放过这个人。 “你们两个人去叫太医来,我在这里陪着贵人。” 绣球急得直跺脚:“姑娘,要下雪了!” “快去,啰嗦什么?你们若是去得快,兴许等你们回来的时候,雪还没下起来呢。” 绣球鹦哥二人离去之后,此地静悄悄,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 “贱婢!”紫衣男子咬了咬牙,“别以为你留下来照顾我,我就会承你的情,就是你把老子搞成这样的!等老子好了之后,一定会先打死你!” 辛夷摇摇头,这个人的脑子不大好使。 “大将军王,我若是你,此刻定然先会服软,先说几句好话哄住我,等人来了,再放狠话也不迟,不然,这里就你我二人,大将军王不怕我被激怒,一时失控,杀了你吗?” 紫衣男子忽然安静下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也是才知道的,毕竟金鸣这么多郡王里头,也只有大将军王才能有这般霸道的气魄。” “贱婢,你这是在奉承我吗?” 辛夷摇摇头,就说这个人脑子不好使,她这话像是在奉承人吗? 被尊称为大将军王的简郡王东赫旭眯起双眼,邪狞之气一闪而过:“老子早就说过,永丰人惯会耍鬼,贱婢,说吧,你故意弄出这一场戏,到底意欲何为?” 辛夷抽出鱼肠剑,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这短剑虽好,却终究没有爹爹和邱达给她的顺手。 “我若是说,我想杀了大将军王,大将军王信么?” 东赫旭不屑地笑了笑:“少来这一套!你若是真的想杀了我,怎么会跟我说这么多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好叫我把你娶回家中……啊!” 锋利的鱼肠剑一闪而过,溅起的鲜血糊了辛夷半张桃花面。 她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去脸上的污垢,随手一扔,那绣着辛夷花的细白帕子翩然落下。 “大将军王实在是不用喊这么大声,一来,郡王此时的脚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不要说划一刀,就算是我把整只脚都剁下来,郡王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二来,郡王好歹被人尊称一声大将军王,是领兵上过战场杀敌的,怎么会害怕这小小的一刀呢?若是叫人看到方才的情形,那些支持郡王的将士们,该要瞧不起郡王了。” “你闭嘴!贱婢!贱婢!” 东赫旭气得几乎要吐血,却只有嘴巴能动。 若是眼神能杀人,他现在早就将辛夷凌迟处死三千次。 “郡王对永丰人有偏见,我怎么说,怎么做,在郡王眼中,我也是个害人精,罢了,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咱们等太医来就是了。” 方才那一刀,她刚好划在了几处针眼上,既放了血,叫东赫旭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