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玉秋宫外,傅元筱脚步踌躇。 就说暴君不是个人,让她来亲自谢皇后,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是想瞧瞧自己的皇后如何红杏出墙?还是让她这个‘阉人’更难堪啊? “小傅将军?” 回神儿,只见玉秋宫的宫女正瞅着她呢,跟其他姑娘一样盯着她的脸眼睛忽闪忽闪的。 这脸啊,是真迷人。 “属下求见皇后娘娘。” 进入玉秋宫,傅元筱抱着那箱黄金承受着所有宫女们的视线。 内心是谨慎的,面上是风流的,和宫女对上视线她能自如潇洒一笑,惹得好奇的宫女脸红不止。 终于,梅鸢出来了。 能看得出特意妆扮过,就是这一身雍容华贵的不太符合她的年龄。 按照规矩请安,梅鸢走至她面前停下,眼睛始终紧追着。 亦如往时,‘他’就是这城中最俊俏的儿郎。人人都说‘他’只有脸皮能看脑子不好使,但谁又知道‘他’善良热心不畏权贵。 那梅恕,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来人,给小傅将军搬把椅子过来。” “谢娘娘。” 坐在那儿,看向梅鸢,她还盯着自己瞧呢。 虽是面上克制,但能瞧出她眼睛里汹涌的情意。难怪能干出吞毒殉情的事儿来,只一看就知她性子果决。 宫女又给搬来了茶点一大堆,尽是好东西。 “你快吃些东西,有事情一会儿说不迟。” 点点头,她认命的吃喝,梅鸢就盯着她瞧,怎么都看不够似得。 她这么明目张胆傅元筱也是佩服,这玉秋宫里那么多双眼睛可不是肚脐眼儿,各个好使着呢。 指不定就有谁的眼线,若是传到暴君耳朵里,她这‘阉人’仍有如此大魅力,也不知会不会刺激到他更怀疑自己男性魅力。 他怀疑自己倒没啥,自己别再倒霉了。 放下茶杯她深吸口气,“是这样的娘娘,属下得知这一箱黄金乃娘娘所赠,实在惭愧,属下无功不敢受禄。” “你知道这些金子我从哪儿弄来的吗?” 傅元筱摇头。 梅鸢一笑,“梅家。之前你险些被暗算,某个人像缩头乌龟似得用别人顶罪,你得一笔赔偿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拿着吧,既然都能来玉秋宫谢我想必皇上也知道了,那就更没有还给我的道理。” 干脆利落! 傅元筱眨了眨眼睛,想起书中梅家被抄家时搬出来的那些金银财宝,都能堆成山了。 梅家是真正搜刮民脂民膏的败类,其下门生在各地做官贪污受贿之后又上供给梅南擎。 拿梅家钱,算替天行道吧…… “那就多谢娘娘美意了。您放心,这些钱我也肯定拿出去做好事,绝不花天酒地。” 这话在梅鸢听来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他’是向自己保证往后不会花天酒地吗? 捧着钱离开,这回傅元筱直接登了钟泰那老头家的门。 金子一亮相,再把自己的计划一说,钟泰胡子一翘,“你是说这金子是从梅家拿来的?” “这事儿皇上都知道的,绝对不做假。” 捻了捻胡子,钟泰眼睛一眯,“只要利民,老夫就助你。” “肯定利民呀。咱减肥比赛发奖金那天我瞧见不少穷人家的小孩儿有的连鞋都没有,这密室逃脱需要不少帮手,譬如一些恐怖刺激的,我会专门设计一些通道只能容小孩子通过让他们吓唬人。” 一通叭叭,甚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炭笔当场画设计图。 这对她来说小菜一碟,但这画工着实惊着了钟泰,尤其是那些机关的布置,老头眼睛都睁圆了。 “你跟谁学的这些?” “我爹啊。” 钟泰点头,“你既有这般本事,的确应该用在利国利民上。这样吧,老夫收你做学生,今日三个头磕在地上以后老夫教你走正道!” 傅元筱:“……” 敢情这老头以前一直觉着她不走正道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傅元筱干干脆脆的跪地磕了三个头,叫一声师父。 钟泰捻着胡须点头,之后让她再画一些机关图案。 想她以前专业就是这个,那还不是跟玩儿似得,边画还边拿零嘴儿往嘴里塞,一副心不在焉惦记戏耍的样子。 越是这样,钟泰愈发觉着这孩子极其聪慧。就是以前这聪慧不放在正处,傅震常年不在家没及时看管,才让‘他’如此胡闹。 今日自己收了做学生,必是不能让‘他’再胡闹了,引导上正道说不准会有多大的建树呢。 钟泰收弟子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翌日他就在早朝时上禀了皇上,很快全城都知道了。 那可是钟太傅啊,不知多少学子想拜入他门下,这老头挑剔的很。 他居然收傅元筱做了弟子,而且他自己亲口说是关门弟子,以后再也不收学生了。 傅震先是震惊,昨晚他那闺女回家就闷头睡大觉了根本没跟自己说这事儿啊。 之后那就是骄傲啊,肩背都挺起来了,能让钟泰这难对付的老头主动收做关门弟子,可想闺女有多出息。 但压在心底的担忧不免又起,这也未必是好事儿。 相比较傅震,作为钟泰的上一位学生申屠稷,心情就很微妙了。 真有本事啊,到底是自己小瞧了‘他’。 —— 宫中的人都在议论此事,当事人却在闷头计划做密室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