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准时送来,深浓的药汤简直像魔鬼的召唤。 傅元筱捧着瓷盅运气,申屠稷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他那眼神儿……她觉着他好像挺好奇汤药味道的。 “皇上不然您尝尝?”她热情道。 “让朕给你试毒?” “不是,就是看您好像对这汤药的味道挺好奇的。” 讪笑,之后把瓷盅放到嘴边儿,每回喝她都觉着自己要被这味道送走了。 申屠稷就那般看着她,那张脸被苦的七扭八歪特别有趣。 最后一口咽下去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那种灵魂都要从头顶飘出来的样子也逗笑了旁边的人。 “再喝几天你的伤好了就不用再喝了。” “多谢皇上安慰,我肯定按时听话的喝药让这身上的伤赶紧好起来,然后继续为皇上效力。” 她的场面话说起来那可真是连绵不绝,张嘴就来。 申屠稷俨然已经习惯了,一下子就听出是假的他自是可以不为所动。 “皇上,不知太后如何了?我爹说御医诊断她吃了毒药陷入昏迷,她还会醒来吗?” 他眸色变冷,“醒不过来了。” 看着他脸色她也想起他母妃去世的事,听到太后承认是自己逼死了他母妃。 但……根据她看书时的观感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可不管怎样她看书时属于旁观者,主角的心思她也猜不透。现如今再看暴君,才知道他对自己母妃的死一直不能释怀。 “我娘生下我就去世了,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情。但是这并不阻碍我爱她,我觉着她活在我心里那就不算死。” 这种说法新奇,申屠稷看着她蓦地也笑了,眼波氤氲着淡淡的柔色。 “安慰朕呢?信了你的说法。” 弯着眼睛笑,她的确是安慰他,一件事总不能释怀很容易变态的。 许是因为‘他’笑的脸蛋儿都鼓起来了,申屠稷手抬起了下,那瞬间他无意识的想去捏‘他’的脸。 而在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时他眉峰也跟着皱了起来,眼睛里的笑也随之消散。 收紧手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浮凸了起来。 他这忽然脸变色可不吓人吗,傅元筱探身凑近几分,“皇上您是哪儿不舒服了吗?” 起身,他略显仓惶的退离,面色的确是不太好看,“你休息吧。” 他说话时都没看她,说完就走了。 脚步匆匆,那种着急的劲儿就像后头有狗在追似得。 傅元筱满脑袋问号,刚刚看他那拳头好像要揍人似得,忽然想起什么咬牙切齿的事儿了? 还是说身体不舒坦? 琢磨了半晌没钻研透,她也就不研究了。 —— 盛京经历了最压抑的五天,这五天之中与梅家相关的所有人员皆被缉拿关进了刑狱司。 而梅南擎也现身了,他出现在南部,之前大叛贼广裕王的封地。 据最新传来的消息,那封地的官员是他的心腹,他占据了南部俨然就是占地为王要彻底反了。 傅震就是驻守在南部,当下必须得尽快赶回去。 就在承阳宫与傅元筱分别,她那不舍就像留守儿童似得,一副恨不得跟她爹一块走的样子。 “禁军指挥使也不是那么好做的,那里的人来自各家,人际情况比内廷更复杂。你……你若觉着有难度就跟皇上说你不能胜任,丢脸比丢了性命强。”傅震很担心。 傅元筱抓着他衣袖噘着嘴点头,“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皇上说会把谢安调过去估计是想让他建功立业,你就让他去冲锋陷阵。” “你爹是主将,真打起来了主将躲在后头那叫缩头乌龟。” 这方面他是当仁不让,最后摸了摸她脑袋就走了。 站在那儿看着傅震消失在视线当中,傅元筱不免抓心挠肝,现在的剧情崩的一塌糊涂她完全不知接下来会怎样。 盛京城内逐渐恢复正常,傅元筱这个帝王钦点的禁军指挥使也上任了。 之前的指挥使是罗向离,副指挥使余常生,目前那舅甥二人都在刑狱司呢。 她肩膀上的伤还未完全好,铠甲覆身还压得她够呛。 临走时本想面见暴君谢恩呢,但玉公公从书房走出来跟她说金司卿在向皇上上禀要事没时间见她。 她就做戏似得在御书房门外大喊跪谢皇上隆恩,其实根本就没跪。 喊完她就走了,玉公公又是无语又是佩服,纵观所有人唯独小傅将军谄媚又混账的不招人烦。 难怪皇上…… 御书房里申屠稷坐在御案后微微垂眸,金听鱼也停止了说话,主要是刚刚傅元筱在外那一嗓子假惺惺的谢恩太滑稽。 长了耳朵就知道‘他’故意做戏,皇上俨然也了然,但稀奇的是没生气也没烦躁。 “‘他’行事与朝上任何一人都不一样,皇上将禁军交给‘他’必然大有收获。” “望‘他’不会让朕失望。” 申屠稷轻轻叹了口气,若说最初这般安排是想让‘他’如谢安那般一步步往上走建功立业。 但现在……就是要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活了两世从不知害怕为何物,那天在承阳宫的事重回脑海,他真生出一股害怕来。 后脊甚至都开始冒出丝丝凉气,这种事绝对绝对不能发生。 心中如此决断,脑中又浮现‘他’笑的谄媚痴傻的模样。 紧闭了下眼睛,迅速的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这些。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