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反贼死了暂可不计,但马奉谨本人有军职又是傅元筱同僚,相对来说她就必须得配合调查。 从二楼楼梯下来,外面的百姓就吵嚷的更厉害了。 “听说是个将军跟反贼碰面,他肯定也是反贼啊。” “你说的没错,小傅将军跟到此处把反贼都给杀了,立大功了。” “这一两年来小傅将军都立了多少大功了,真是福将!” “反贼该死,小傅将军干脆利落的给宰了,大快人心。” 他们的赞誉接连而起,毫不吝啬。 即将被带到刑狱司的傅元筱都听到了,她就扭头看暴君,“皇上,您说这功我立是不立啊?” 申屠稷眼波淡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还真是得民心。” 心底咯噔一声,这帽子太大了。 向来只有君主才有得民心一说,其他人得了这称呼那就是功高盖主了。 傅元筱不觉着自己功高盖主,但她娘是谁她跟暴君心里清楚。 前阵子他们俩那‘解渴’之情都敌不过他心中的忌惮,帝王到底是帝王,怎么可能无条件的相信另一个人呢? 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脑袋也垂下去不吱声了。 申屠稷薄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穿过乌泱泱的人群离开,那些尸体也尽数被抬走,血流了一路。 傅元筱再次重回刑狱司,她就跟这地方贼有缘,这都几进宫了?她已经数不清了。 马奉谨毕竟是羽林骑副将,很快吕绥就来了,随同而来的还有马奉谨的那些亲信。 他们特别激动,到了刑狱司就开始指证傅元筱是蓄意杀人。 这段时日大家整日训练,傅元筱技不如人甚至在训练时还受伤了,他对马副将怀恨在心。 而今日马奉谨进城前傅元筱特意巧遇询问他去处,之后起了杀心跟随在后这才让他得手了。 七八个人同时指证,有理有据的一时间傅元筱的嫌疑还真变大了。 彼时她这个嫌疑人还在牢房里呢。 依旧是单间,她靠在床上眼睛盯着上方的通气孔在思虑这次的事儿。 首先是往她手里塞刀的人,她那时完全神志不清,手上有感觉但又不太清晰。 二来那些百姓来的太快了,简直就像是提前听到了风声就过去把禾穗楼给围住了。 三……就是齐昭啊,他当时在那儿出现太巧合了。 一个跟自己并驾齐驱的蠢货兄弟,这期间也做了很多可堪称无厘头的蠢事。 但真的无厘头吗? 牢房门忽然被打开,来人通知她过堂,羽林骑兵士告她蓄意谋杀。 傅元筱倒是没太惊奇,相当淡定的就跟着去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大晚上的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围观呢,男女老少都有。 大堂里则该到位的都到位了,除却金听鱼和吕绥坐着,那些告她状的都在底下站着呢。 她一来那几个兵士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即宰了她给马奉谨报仇。 “他们七人告你蓄意谋杀马奉谨,傅元筱你认罪吗?”金听鱼问道。 傅元筱摇头,不认。 那七个人则气愤不已,“你早就对马副将怀恨在心,这几日你养伤还非要回营地总是在他军帐附近乱转就是不怀好意。” “没错,我亲眼所见你问马副将去何处,他出营之后你也不见踪影。” “马副将曾说他军帐被人翻过,只有你以受伤休养之名没参加操练才有时机。” 你一言我一语,说实话大都是言语猜测并无实锤。 但因着都有军职在身说出口的话就不一样。 外面围观的百姓也跟着议论不休,大姐们认为小傅将军干不出这事儿,那些男的则认为这事儿没准就是他干得。 争权夺利含恨在心的,都有可能啊。 大堂里外都吵嚷不止,俨然钉死了傅元筱就是杀人凶手。 她站在那儿始终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金听鱼。 他还是那么严肃铁面无私。 两人眼睛对上,金听鱼有那么一瞬的愣怔,随后道:“你可以为自己辩解了。” “皇上呢?”她问。 “皇上自然在宫中。” “今日皇上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觉着挺有道理的。” 她一笑,清澈灿烂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认命感。 金听鱼心下一惊,‘他’那一笑虽瞧着一如既往但离心之感分外明确。 离的是谁的心?肯定是皇上啊。 “皇上他……”他听到消息应当已经赶过来了。 但傅元筱根本没听他说话,转过身面对那七个兵士然后把自己吊着手臂的纱布给拆了。 那条手臂活动自如。 “你们看他根本没受伤。” “他就是假借受伤之名要害马副将。” 大门外的百姓议论纷纷,给她说话的大姐们也不知该说啥了。 昂首挺胸轻咳一声,吵嚷的声音都消了下去,莫名的她营造出一种领导讲话的气氛来。 “我的确是没受伤,但初衷还真不是为了杀人,就是不想整天让你们围殴我。” “而且我这段时间的确没少做事,不止跟踪调查马奉谨,连带着把你们都调查了一番。做了亏心事的现在别低头,低头就是心虚。” 那七个人的确有些慌,但之后就是怒啊,开始骂她。 有的骂的贼脏,带爹娘的那种,但傅元筱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