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还未完全褪去,天刚蒙蒙亮时一拨影骑押回来一批人。 有边关兵士还有百姓,各个五花大绑的跟螃蟹似得。 傅元筱和傅震都微微撑开眼睛去看,只见影骑在向帝王上禀。 “根据皇上所示属下抓到了这些反贼眼线,由皇上处置。” “砍了。” 帝王只淡淡两字,那边便动手了。 全部押着跪地,有的人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但尿不尿的已经不重要了,数人抽出兵器,手起刀落,一颗颗脑袋跟瓜似得脱离身体掉在了地上。 血还喷呢,血腥气浓重,那些脑袋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活动,好像不相信自己死了正惊疑呢。 傅元筱慢慢的收回视线,遥遥的跟傅震的眼睛对上,他们父女用装失忆这一招是正确的。 这就是暴君对待反贼的态度,他绝不姑息。 “那些反贼十余年来能够自如的出入边界来往,军中必有帮手。” “边界山中每半年供猎户自由出入打猎,却从未有人说起过此处有庙宇,那么进山的猎户必是反贼伪装。” 申屠稷言语淡淡,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傅元筱耷拉着脑袋装睡着,暴君的信念是宁杀错不放过。 自己身上这叫双重杀,他也不知能容忍到什么时候去。 分明看穿了她在装傻但也没拆穿,也不知自己真跟他论一论辈分的话他会不会宽厚的接受,然后唤自己一声姑姑。 天亮了,众人整队今日会离开山中。 傅元筱站起来就状似无意的往她爹那边挪,成功的挪了两步后脖领子让人抓住又给拽回去了。 “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跟着朕同走。”暴君声音还挺温柔。 她又有什么办法,命运的后脖颈都被薅住了只得跟着走。 傅震则被他自己的亲兵抬着,一路出了山。 傅元筱很想知道关于申屠思行申屠稷要如何做,知道他们往哪儿跑了吗? 但又不能问出口。 “申屠思行就藏在雁奉,此小国极为排外但想来他必是在那里经营多年。”他主动跟她说了。 眼珠子一转,耳朵也竖起来了,还想听他接着说。 “朕无意去攻打一个全民诡异的小国,只能智取。其一就是派人潜入雁奉伪装融合伺机而动,其二等他自己再冒出来。想让他自己出来,必然得有个足够吸引他的由头,小元宵你能胜任。” 得,听完他这话傅元筱就明白啥意思了,他自己都理清楚了。 就是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这事儿。 他若知道了应当第一时间会戳穿的吧。 想一想自己犯了多少罪啊,反贼之后,又女扮男装骗他。 搁在暴君的立场砍她八百回脑袋都不解恨吧。 踏上山巅,后头忽然传来一声大喊,“趴下。” 傅元筱都没来得及回头看,申屠稷按着她脑袋扣到自己怀中,同时身体伏地朝着山下滚了下去。 浓重的雾气之中一群蝙蝠像中邪了似得莽撞而来,宛如蝗灾一般。 功夫再高此时也用不上了,无不抱着脑袋趴在地上躲避。 傅元筱听到蝙蝠叫了,但啥都没看到。脸紧贴在暴君前胸,翻天覆地。 他们掉落之地正是一个斜坡,接连翻滚停不下来。 直到她觉着自己脑瓜子嗡嗡的,两个人砸进了一处凹陷,还没等缓过神呢上头噼里啪啦掉下来一堆烂叶子彻底把他们俩埋上了。 鼻子贴着他胸膛上头再挤压,她都觉着自己鼻骨要断了。 嗯嗯了两声,身下的人就开始动。 她丝毫没出力气全凭暴君一人托抱着她从这枯枝烂叶的堆积下挪了出来。 可自由呼吸,傅元筱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 此处就是个山沟夹角,上头的树枝细密的遮云蔽日。 自己的手受伤了,而且蹭到了什么植物染上了些绿绿的汁液。 抬眼看向暴君他已经坐起来了,只不过面色不是很好。他脖子稍稍活动了下,傅元筱就看到他后肩的衣料上有血。 “你受伤了!” “小伤。” 他回答,之后看她。 四目相对,他忽然觉着她的脸开始变得朦胧,想更仔细的看看时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儿。 迷离的视线中瞧见她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药扔进嘴里,又往他嘴里塞了一粒。 之后她就趴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他抱住了她,脑袋也格外的沉,随后也昏了过去。 山中受了蝙蝠灾一样,横扫边界线处所有的山头。直至太阳升到半空最为炽烈之时它们才扑啦啦的从天上掉下来,翅膀紧紧抱着自己死掉了。 如此不正常只能用雁奉巫术来解释。 影骑与军队开始大肆顺着皇上和小傅将军滚落的方向搜查,一直找到了那两个人掉进的地洞里,之后在边缘处寻到了外来人的痕迹。 显而易见他们被带走了。 —— 傅元筱是被一股奇异的药味儿熏醒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木制的房顶。 撑着身子坐起来,眼下自己所处一间小小的木屋,窗子开着能看到外面有个穿着蓝布衣的姑娘蹲在院子里煮东西。 那股奇异的药味儿就是从那儿飘过来的。 回想起晕倒前的最后一幕,赶紧抬起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上了。 她手当时破了,沾了一些某种植物的汁液,让她晕倒的就是那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