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生日那天,我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
“重未。”我说道,“来看看吧!”像是邀功似的,我兴高采烈地拉着他的手,拉开重重的、绣着和氏花纹与浮世绘的障子门,把我的礼物献给他看。
“大名……”
“就是这样。”我提着那颗还未合眼的头,笑嘻嘻地说,“也是给大家的礼物。”
与野友重未没有说什么,他抬头看着我,像是探究的眼神里有着恐惧和臣服的情绪。或者说像是看见一个小孩子拿着毁灭世界的东西似的,他很快又低下了头,毫不犹豫地献上了家臣对主君的一跪。
“干嘛跪着呢?我又不当大名。”
我把那颗头用布袋包好拿了出去,以免多余的血溅到地板上污染了视野,也是为了让族里的小孩子不要看了做噩梦。后来我出去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身着华贵和服的慈眉善目的女人,应该是大名的妻子,看面容就知道是一位很和蔼的夫人。在看到我提着他丈夫的头颅时也丝毫没有恐惧,甚至有时间将怀里呓语的婴儿颠了颠,然后躬腰毕恭毕敬地对我说道,“与野友大人,欢迎您回来。”
我因为毫不费力占有大名城的缘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接受了她的问好,“与野友泷叶……泷叶小姐,真是多谢你了。”我笑了笑,“好可爱的孩子啊……这么年轻,应该不是您的吧。”
“……是我姐姐的。”她沉默了只是片刻,再开口的时那有偿娴静的睫毛在颤抖,不合时宜地、我想起了新出生的小羊羔的黑睫毛,那也是可爱的。
“嗯,果然是这样呢。”
我说完就不再看僵在原地的与野友泷叶,抱着那颗头继续下楼,一层一层幽深的楼层仿佛深邃不可见的木色漩涡,我已经从此要住在这里,因此不能免俗地被卷入其中。那颗头随着颠簸在我的手臂上一上一下地点头,我想那是指同意的意思。
这颗头最终交给了与野友苍。
“怎么样,作为计划最开始的礼号很不错吧?”我笑嘻嘻地问他。
他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一如当时我在长老大会上发表夺国言论的时候,很包容地给我的任性兜底。现在则是带着一种欣慰,“静长大了,老夫等待的这一天也终于到来了。能提前养老真好啊……呵呵呵呵呵。”
“不可以啊爷爷!”我装作发怒的样子,实际上是撒娇,“之后的事情你还要帮忙打样子呢。”
“静那么聪明,就算一开始不熟练也没问题的。”他又开始笑着当甩手掌柜,“况且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波未,重未,黑明……很多人呢。和老夫一样年龄的那些老家伙们,也肯定会更尽力的。”
“嗯,昨天晚上的任命名单爷爷已经写好了对吧?拿给我看。”
“真是一点惊喜都不能让你猜到啊。”与野友苍摇了摇头,然后把份长长的单子递给了我。机密卷轴就这么被我毫无顾忌地在公众场合打开,上面各个部门的总管人员标红了名字,安插的各方势力我几乎扫过一眼就不用再看了。非常平均,甚至在神事方面的主祭依旧沿用了大名府上的人员。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异议,但是为了政权能快速交替还是忍着吧。
之后召开了村民大会,月凉如水的时刻,我们的士兵满怀期待指情温驯地离开了世代生活的大山与森林,在田野上悄悄的举着火把赶路,好像庄严的祭祀,那样的整体迁移简直是一场神圣的仪式。从夜间十二点一直到太阳初升,战火点燃新生的太阳,风尘仆仆的人群终于抵达了花之国。
花之国三面环水,一面环山,与邻国交往不便的同时隔绝了大部分的物理战争,海上经济比起其它来说有着长足的发展,我的第一对耳环就是花之国商船上一个善良的老板送给我的,但是海面不总是平静无风,落后到甚至没有精确罗盘的航海技术,还有那只有一面旗帜的小船都无法抵抗太大的风浪。因此也不常见有商人在码头上忙碌地奔走,甚至是说,这里没有商人。
只占地图上一个小指头地方的花之国,国力是非常闭塞弱小的。大名相比起雷之国的大名,简直连诸卿的待遇都差。但照旧收着杂税,慵懒地待在阁楼上不问世事。后院的田地荒芜长草也不去管理。与其说是国家不如说是一个小山村,最上面是大名和养的一些闲人,只有税官神官吏官勉力维持着国家运转。没有我想象中的富商巨贾,倒不如说发家的人都已经到别的地方去了。剩下的是勉强填饱肚子的平民和一些饿殍。但是既然是占用了人家的资源,也就不能不管了。
“还是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啊,阿静居然那么快就把这里打下来了。”与野友结命嘴里叼着一根草,含糊不清地对我说道。
“要做的只是清理高层啦。也就五十来人。”我站在田埂的垄沟前回答他。
因为人手不足,所以我每天也要去种田了。
与野友族每个人都会种田,这是基本的技能,从忍者到普通人都一样,因为大家在一开始都是要靠田地吃饭而不是其他行业吃饭的。
其实种田也挺快乐的,每天浇水开地插秧撒种子施肥割草什么的,稍微忙碌一下一天就过去了,什么都不用想待在田野上,或者躺在收割的稻草上看着唯一一处没有硝烟的天空,非常轻松。
远处的警卫正在悄悄地进行着换血。还没到几天时间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把花之国变成了与野友一族的国度。
顺带一提,目前花之国的贵族已经全部大换血辣。各种各样的物资运输过来后又开始重建房屋。我心满意足地顺便又去找了伊哲势利,带了一袋子干果之类的伴手礼,远去迢迢砂之国致谢。
“这里还真是不便利。”我从牛车上下来,扶着伊哲势利的手说道。
“一路上辛苦了哦,静卿。”他笑眯眯地着我(主要看着是手上拎着的礼品)说道,“现在这里稍微有点贫瘠。资源线被切断了。”
“真不容易啊你。”我跟着他走入城堡,旁边没有带别的什么护卫,只是伊哲势利在我前面引路。与野友堇在后面的马车内等候。除了与野友慎司。他早早在一开始下榻的时候就比我先到这里了。我准备让他提前认识一下大主顾。
城堡内部守卫不是很多,但都是伊哲势利最信任的亲卫。他领着我来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