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凉夏发抖的动作不禁一止。
楼上的康金和李远凡见到来人,脸色瞬间变了,嘴唇发颤,几乎靠撑着窗台才能站住:“没……没干什么……”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们,站在平地上浑身湿透的两个女生很明显地彰显着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程星洲冰冷的视线扫过来时,康金只觉得如坠深渊,两股战战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么倒霉,偏偏遇上了学生会。
天知道程星洲最讨厌不守规则的人,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莫名的恐惧漫上心头,康金决定先发制人:“我们只是帮老师洗抹布,不小心手滑了……”
他的声音在程星洲的盯视下越来越弱,消失在了男生深邃的眼神里。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抬起,勾起两根手指,举手投足间满是压迫感。
“下来。”
他语气冷静,像是海啸前格外平静的海面。
康金俩人根本不敢再狡辩,立刻麻溜地往楼梯处跑,连滚带爬的,甚至不敢坐电梯,生怕晚一秒会惹怒了程星洲。
从他们离开窗口,到站在程星洲面前,全程应该不超过一分钟。
然而让俩人忐忑的是,程星洲并没有对他们进行处罚,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向前走了几步,步子不小,但走的从容又赏心悦目。
“会长……”小胖子不解地抬起脸,却见自家会长径直走过了他,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看着男生越来越近,白可薇不禁防备地后退半步。
她现在对圣兰德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好感,即使是学生会也一样。
然而对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意味,令白可薇不由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清冽的杜松子味酒味从鼻尖擦过,男生经过她身旁刮起的风令白可薇抖了一下。
她看见他越过自己,站到了符凉夏身前,距离近得似乎已经超过了正常社交距离。
白可薇不由皱起眉。
程星洲:“为什么站着不动?”
符凉夏懵了一瞬。
她的脸因为茫然而显得愈发楚楚,程星洲攥紧的手指用力,好像在极度地克制着什么,上身微屈,眼神牢牢地锁定她。
“他泼你,你就站在原地等着给他泼?”
程星洲深棕色的眼里压抑着什么情绪:“你不会躲吗?还是说一个不入流的手段就把你吓住了?”
男生因为倾身的动作衣领下滑了一点,露出里面被隐藏在衬衫下的喉结,曲线诱人。
他带着体温的衣摆擦过符凉夏的手臂,引得她微微一颤。
大概是一直处在学生中最有权力的位置,程星洲的语气不自觉带了点质问的性质,听起来十分不近人情。听得康金两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怒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在这种气氛下,符凉夏忽然笑了。
她和程星洲无言地对视,在心底冷嗤了一声,感觉到可笑又荒谬。
他凭什么以为她这副身躯能反应的过来?
还问她为什么不躲。
连白可薇拉她都没有成功,凭她自己的弱鸡身体怎么可能躲得过?
说得好像是她不愿意躲一样。
难不成她不躲还有什么好处,就是为了在他面前装可怜,让他不得不插手?
很可笑的猜想,但符凉夏隐约觉得这说不定就是真相。
毕竟这些人就是这么的高高在上,以为世界都是围着他们转的。
想到这里,符凉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湿冷的头发被风一吹,感觉头钻心似的疼。
她的脸色更差了。
心情也是。
程星洲一眨不眨地俯视着面前的女生,双眼牢牢地锁住她的脸,没有放过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乌黑的发粘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双眼乌黑,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人拉进其中。被水打湿的长睫不安地颤动,犹如被惊扰的蝶翼。
女生鼻尖和眼尾因为发冷而透出了浅红色,被湿衣勾勒的身型单薄,整个人像是脆弱得马上要碎掉般。
见此,程星洲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
“你笑什么?”
符凉夏已经冷到快没有知觉了,她凌晨受凉本就有些感冒,现在穿着湿衣被冷风一吹,整个人都快冻到麻木了。
灵魂像飘在空中,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自制力才缓缓张口,说道:“我笑程会长真会说笑。”
女生语气轻而飘,嗓音像她的人一样捉摸不定,像是随时会随风飘走般。
“我看起来像是体育生吗?还是给了程会长我身体很好的错觉?”符凉夏看着他,眼神没有焦点。
脆弱感更加明显。
令程星洲瞬间燃起一种冲动,好像不拉住她,她就会消失一般。
他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几乎是话落的下一秒,符凉夏就感觉一只温热又强势的手落在了她的腕间,无法挣脱。
手的主人的眼神很可怕。
手腕传来的痛感令符凉夏皱起了眉,然而她的目光还是淡淡的,静得像湖:“你有意见?那你报警吧。”
盯着面前这张惑人的脸,程星洲几乎要被气笑。
明明脆弱得一折就断,却敢做出天真到愚蠢的傻事。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真以为上城区是那么简单的地方吗?
嘶……程星洲这狗崽子手劲真大,符凉夏怀疑她可能没冻死先被疼死了。
她只是表面上装得平静,其实心里的怒气正蹭蹭往上涨。
真想把泼她水的混蛋连同面前人一起,拧断他们的脖子。
要不是还谨记着自己不能做太出格的、引起世界意志注意的事,他以为她还会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吗?
不过,泼她水……符凉夏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远处康金和李远凡的脸上滑过。
她记住了。
希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