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章捂住她的嘴巴,抓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方才开口说话:“阿君,我们私奔吧!我带你走,离开这个地方,天涯海角,随便那个地方都成。”
他刚说完,宋东君就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她撇开头,不想对上他微惊的目光,第一次压低语气说道:“谢章,你这是何苦呢?若是我们逃了,你能确定你的族人不会受牵连吗?”
“难道你忍心看见你母亲因为你的事情天天在家抹眼泪,你父亲在官场上遭人打压吗?”
她口中说的事情,九千岁是做得出来的,若是她真的不管不顾的跟着谢章离开这个地方。
谢章颤声急切地问道:“那你呢?你就甘愿在这宫里面陪他一辈子吗?那我呢?我与你一同长大,本来娶你的应该是我。”
他不知觉的声音扬起,宋东君眉头一皱,慢慢开口说道:“所以,我们的感情,需要让俩家人付出代价吗?谢章,这就是你愿意看见的吗?”
听见她说的这句话,谢章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嘴唇嗫嚅,他也不想谢家几代人积累的荣耀全毁在他一个人的手上。
“可······可你呢?”
宋东君微微仰头,没有说话。
她啊!
她还能怎么办呢?
除了先乖乖听话,还能有什么办法救她的家人呢!
宋东君笑了一声。
谢章与她青梅竹马,可此时此刻竟然看不清楚,她这到底是苦笑,还是其他。
他真的相帮她,不管是小时候的情谊,还是他自己对她的感情,迟疑半晌,他又开口:“阿君,若是你不喜欢我,我们逃出去,你想一个人也成,我不会逼你,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逼你。”
天空之中,飞鸟高飞一掠而过。
宋东君看着它们眼神羡艳,脸上的笑也收了回去,小声回道:“谢章,我们享受了家中的养育之恩,自然是要还回去的,我们俩早就不在一条路上了,我不会跟你私逃出宫的。”
“今日,就当我们俩从未见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们从小的感情在今天,彻底葬送了。
宋东君头也不回,与他擦肩而过。
谢章还想拉她,可是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还是放了手,可眼眶忍不住一热,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掌心。
可他们俩都没有想到,这隐蔽的地方还是被永嘉公主瞧见了。
永嘉躲在一处看着谢章对宋东君念念不舍的模样,死死地捏住裙角,咬唇不言。
还是她身旁的宫女见到她的异样,连忙开口说道:“公主,你别伤着自己个的手了;也就是这温成郡主自己不守妇道,明明都要嫁给九千岁了,还要私自见谢公子,想来她这是还想缠着谢公子呢!”
永嘉点头,对就是这样,是她还想要缠着谢章,想谢章能帮她。
但是那又怎么样,她现在要嫁的人,可不是谢章。
“公主,若是你真的不喜欢温成郡主,有个法子可以收拾她。”那宫女面色阴冷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永嘉转头,急切地问道:“什么法子?”
宫女靠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公主莫要忘记了,温成郡主要嫁给的人是谁,只需要将今日,他们在此处幽会,您说九千岁会那么大度放过他们吗?”
永嘉听到这法子,脸上扬起笑意,可是想到谢章,她神情一顿,反手就给那宫女一巴掌,“你这法子不是连谢章一起害了?”
宫女连忙跪在地上,接着开口说道:“是臣女的错,臣女没有注意到谢公子。”
可永嘉忽然想到什么,又忍不住想到就签收素来爱洁,连一点不净都忍受不了,若是宋东君不干净了呢?
***
***
宋东君换了一身浅蓝色收腰罗裙,乌黑的青丝宛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她回到宴席上时候,九千岁已经不再席面上。
她只是独坐在一旁,也没有人主动上前来找她。
没曾想东海王居然主动走到她的身侧,目光炯炯望着她,举起酒杯:“温成郡主,本王想与你喝一杯。”
东海王是这席面的主角,他走道温成郡主身侧,自然引得人纷纷侧目。
“臣女,不胜荣幸。”宋东君举起酒杯,一杯热酒下肚,她也不知面前的东海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可他在转身之际,忽然扔出来一块玉佩。
见到那块玉佩,她浑身一震,目光只能瞧见那块玉佩,若是她没有认错的话,这玉佩是父亲身上长佩的那块玉佩。
为什么,会在东海王的身上。
她想问一问,可刚抬起头,东海王就已经走到一群官员之中。
不能让太多的人知晓,她小心翼翼地收好玉佩,若是找不到东海王,只能去找太后了。
看来太后和她说的那些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宋东君低头看着双手捧着的玉佩,这玉佩已经有了细小的裂纹,也没了原先的光彩,黯淡无华。
就在此时,顾承恩又重新回到了宴席之上。
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现在脸色很不好。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到这位爷的眉头。
可总有些人喝醉酒就无法无天了,有人席面的末端,摇摇晃晃站起身子,这葡萄酒看着好喝,可喝多了,醉意就慢慢上头。
那人跌跌撞撞竟然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走到了前排,看见宋东君,咧开嘴巴一笑:“美人?”
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席面上失态,更何况是调戏九千岁的未婚妻。
那男子刚想伸出手去摸宋东君的脸颊,手悬在半空中。
“啊!”
等人们的目光再次聚集到男子身上时,只瞧见正在擦拭血迹的顾承恩,和坐在他身旁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宋东君。
谁也没想到这里会出现这等差错,男人的手和手腕分离,他躺在地上哀哭嚎叫。
可紧接着,顾承恩把手帕扔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