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餐食的过程中,苏夕再次端水进了房内,好似全然忘了刚才的事情一般。苏夕尽心地给床上的男人收拾着,擦去尘土和血污,最后还贴心的为男人拉上了床帘,才抱着盆子出去。
过了不多久,苏夕便端着饭食进来了。三人围坐一桌,却只有苏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时的给二位添酒,缓和着三人的气氛,而墨浪始终是一句话未说。见二人都喝的有些上头了,墨浪伸手在桌下捏了一个沉睡术,两兄妹便昏睡过去了。见二人熟睡,墨浪便摇动了九曲银铃。顷刻,晚尘和玉清出现在了墨浪身边。
“如何?”晚尘问道。
“找到了师父的一魄,在苏朝身上,其他的暂时还未寻到。”墨浪答道。
玉清在苏朝身边来回走了几圈,释放灵力开始对着他的身体探寻起来。一阵过后,玉清收回了法力,道:“事情果然不妙。”
晚尘忙问道:“是有何变故?”
“不是变故,而是,墨浪得费些许麻烦。”玉清答道。
“还望仙翁明示。”墨浪听后,朝玉清揖了揖手。
“晤晔的仙魄搭在了苏朝的执念之上。一般的情况,只需待对象死后即可取回仙魄,而执念之上的仙魄不同,执念消散才算是死。故须得是在执念消散之时将仙魄收回,如若不然仙魄将又会消失。因此要取回你师父的仙魄,需等到苏朝执念消失,方可平安取回。如若强行取回将会折损仙魄,这便是难处。”玉清道。
“如果这苏朝执念一直不散,那墨浪岂不是要一直跟着他,晤晔也一直醒不过来么。况且,墨浪现在这样留在凡间,多一日便多一分不可测。”晚尘道。
“能先听我说完么。办法也不是没有,墨浪,你只需待在他身边,找到他的执念,然后想办法化解它,彼时晤晔的仙魄便能脱离了。”
“玉清,你说的轻巧。墨浪长这么大,接触过的仙只有我们几个,从未接触过人或妖,她如何能懂这些凡尘俗事,还化解执念!”晚尘摇头道。
“我觉得,你小看了墨浪,我看如今她便处理的很好。况且,人墨浪还没表态呢。”
“为了师父,我会试一试。”墨浪坚定道,“还有一事,我的身份被这两兄妹发现了,不过他们现在只猜到我不是凡人,其他不知,也未多问。”
晚尘担心道:“你没有使用浮缇阵法么?”
“用了。不过,在找师父仙魄时正好遇到他们和蝠妖缠斗。想着师父,便上前帮了一把,被看出来了。”墨浪解释道。
玉清听后问道:“蝠妖,为何会出现在人界?你救了他们?”
“是。蝠妖为何出现我不知,但此遇蝠妖魔息甚重,颇为古怪。”
听墨浪如此说,晚尘前后看了看,果然发现了墨浪不尚明显的抓痕,道:“你被伤了?还有些魔息残留,对方实力不俗。”说罢,晚尘便施法开始治疗伤口。
“无事,一点小伤。它已被我打死,魔息入侵不会太深。”
玉清看着晚尘治伤,又看了看墨浪,说道:“这蝠妖的出现,倒是古怪。墨浪,你继续留在人界跟着他们。既然晤晔的仙魄搭在此妖身上,受到仙魄吸引,说不定你还可以通过此人找到晤晔其他的仙魄。记住,探查清楚后再决定如何动手,切末急躁。还有,灵狐一族一向看重情意。你救了他们,他们记着救命之恩定会待你不错,你大可安心和他们呆在一起。至于你师父的仙魄为何会搭在苏朝的执念上,还得容我找一找缘由。蝠妖的事情我也会一并查探,再遇蝠妖切末莽撞行事。”
此时,晚尘已替墨浪隔着衣服治好了伤,墨浪点点头表示记住了。晚尘再叮嘱了几句,便和玉清一起离开继续往大日神宫去了。墨浪送走了二人,看了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两兄妹,拿起桌上的剑套,退出了苏朝的房间,带上了房门。
出门后,墨浪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没错,她也住在义云客栈。回房后,墨□□来小二给自己送来几桶热水准备清洗被血污沾染的身体,一身腥气着实是不好闻。
泡在木桶里,墨浪一直在想,要如何同这两兄妹搞好关系,以便一直待在他们身边,直到拿回师父的仙魄。如今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苏朝的执念到底是何,看他们两兄妹的样子,苏夕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但要如何套苏夕的话呢。
想到此,墨浪踏出桶外,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走上室内的矮榻,坐下来。伸手一挥变出了一个墨色双耳手把小铜炉,放入一颗浴香丸,施法点燃,让香气于周身萦绕。一方面泄一泄身上的血腥气,一方面化解魔息残留在身上的浊气。
墨浪坐定,冥想了一会儿,从百物囊里变出了一本《处世悬镜》,凭借记忆翻到了信之卷,书中载:厚德可载物,拙诚可信人。忠信谨慎,此德义之基也;虚无诡谲,此乱道之根也。
墨浪悟了一悟,并未觉出个所以然来,想着走一步看一步,眼下在兄妹俩身边待下来才是正事。想着想着,竟是端坐着睡着了。
次日晌午,想着他们俩应要醒来,墨浪便准备好早饭,端到苏朝房里,以此来套一套近乎。虽然嘴拙,但做些什么还是应当可行的。墨浪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开房门,走到桌边。刚放下盘子,突然苏夕抬起身体转了一圈,双手抱住墨浪,头还在她胸前蹭了一蹭,嘴里说着:“娘,抱抱。”
墨浪有些愣神,此时苏朝也因为动静醒了。床上的男人睁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似带着似有若无的笑。苏朝见苏夕的样子,大叫了她一声。苏夕瞬时清醒,把埋在墨浪胸前的头拿了出来,从墨浪身上弹开,道:“你你你,你是个女人!”
此时,苏夕傻了、苏朝呆了、床上的男人是何反应墨浪没见真切。墨浪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淡定自若道:“我有说过,我是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