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小姐,您多久回伦敦呢?”
说话的人是肯波的顾问兼会计师,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在咽下一块牛排后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提的很直接,甚至直白得有些无礼,但是却是一针见血的。
塞莱斯特放下手中的刀叉,不紧不慢地用餐巾按了按嘴角,拭去不存在的油渍。
“我才来了不到两个月呢,”塞莱斯特的目光落在自己对面的比利·肯波身上,她对男人笑了笑,“不必这么着急回伦敦。”
“是吗?”会计师的目光在塞莱斯特身上停了几秒,“我听说您之前的产业大部分都由您的哥哥管理了。”
塞莱斯特用自己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盯着会计师看了几秒,然后半笑不笑地移开了目光。
“肯波先生,您真是有一个得力的助手。”塞莱斯特说。
比利·肯波挑了挑眉,他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你说你打算给我引荐一个人。”比利·肯波的目光从坐下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流连在塞莱斯特的身上,他盯着塞莱斯特领口处露出的雪白的肌肤。
塞莱斯特微微笑了笑,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一缕黑发落在了脸颊边。
“剃刀党的名字,您听过吗?”
比利·肯波皱着眉头,很明显他对这种不入流的帮派并不在意。
“这是个什么见鬼的破名字?剃刀党?”比利·肯波冷笑一声,然后点燃了一支烟,他吸了两口香烟,将烟灰掸在剩下的牛排上。
塞莱斯特微微侧过头看向对面的那位会计师,会计师的眼神中冒出一点深思的神色。
“您会用得上他的,”塞莱斯特对比利·肯波说,“我见过他们的领头人,那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有野心,所以我选中了他。”
“选中了他?”比利·肯波脸上露出一点迷茫的神色,他微微坐直身体看向塞莱斯特,“选中他干什么?”
“我会回到伦敦,”塞莱斯特说,“我不知道伦敦那边传出来了什么消息,但是别忘了我母亲的姓氏。”
塞莱斯特停了下来,比利·肯波的表情依旧是一片迷茫,但是他的会计师脸上已经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要拿回您以前的产业,可能性太低了,”会计师说,“伦敦那边,您父亲已经公开表明了态度,就算您母亲那边支持你,也不会起太大作用。”
“我要的不是拿回以前的产业,”塞莱斯特低声笑了起来,“我要的是掌握整个伯德家,我父亲的态度又算得了什么?”
女人微微扬起下巴,绿眼睛里露出冰冷的神情。
“十年前,他还曾经说过要弄死我。而我当时只花了两个月,就改变了他的态度。”
“但是至少当时您还没被赶出伦敦,”会计师说,“但是现在您已经到了伯明翰。”
“离开伦敦是注定的,”年轻女人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条直线,“死水一样的未来,是需要打碎才会有新的起伏的。”
“您可以不相信我,”塞莱斯特说,“但是见一见我推荐的人,没有任何坏处。”
会计师的眉头皱了皱,他摸不准这个伯德家的年轻小姐到底有什么底牌,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比利·肯波就开口。
“当然,”比利·肯波用油腻腻的眼神在塞莱斯特的身上刮了一下,“既然伯德小姐都开口了,这个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
“到时候,你也会一起来吧?”比利·肯波问塞莱斯特。
“当然。”塞莱斯特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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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到家后,在下车的时候,塞莱斯特突然开口,“去查一下比利·肯波的那位会计师。”
“我要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塞莱斯特说,“比利·肯波完全就是那家伙的傀儡。”
“我马上就去。”李回答。
塞莱斯特沉默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
“给谢尔比先生带个话,”塞莱斯特说,“后天晚上,跟比利·肯波约好了。”
“后天是谢尔比的那匹马的第三场比赛。”李说。
“我知道,我算好了的,”塞莱斯特说,“所以去准备一点钱,不用太多,只是让肯波有面子就够了。”
“好的。”李点点头,然后转头离开了。
塞莱斯特刚进门,就看见了约瑟夫手里拿着的信。
“从巴黎来的,”约瑟夫对塞莱斯特说,“是埃文斯先生的信。”
塞莱斯特脱掉大衣,然后拆开信看了起来。
“怎么样?”约瑟夫给塞莱斯特端来了一杯热茶。
“他说一切顺利,”塞莱斯特抬起头,“他马上就回英国,他说他要来伯明翰看我。”
塞莱斯特放下信,喝了一口茶,暖意让她的脸颊上多了点血色。
“只要伯明翰这边没有问题,”塞莱斯特说,“等莱恩回来的时候,我们就能搭上我们的首相大人了。”
“至于伦敦这边,”塞莱斯特说,“暂时还是挂着莱恩那边的名字。”
“老爷那边,”约瑟夫说,“等首相知道了,我们就瞒不了多久了。”
“无所谓,”塞莱斯特毫不在意,她端着茶杯,眼神落在半空中,“这点时间就已经够了,他们都以为我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了谢尔比的身上。”
“至少,”塞莱斯特耸耸肩,“坎贝尔是这么认为的,我猜他肯定跟我父亲说了我在这里的一切。”
“这是好事,”约瑟夫说,“老爷那边应该和坎贝尔的想法差不多。”
塞莱斯特从鼻腔里冒出一声冷哼,她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然后兴致勃勃地看向约瑟夫。
“你说,坎贝尔在这里的事办砸了,他会有什么下场?据我所知,这可是由首相直接下达的秘密任务。”
约瑟夫笑了一声,他微微向后仰了仰身体,露出了一个带着冷意的讽刺笑容。
“对他的升迁之路会有很大的打击吧,”约瑟夫说,“像他那种人,就应该烂在烂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