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特意布置过,床上被子换了新的,桌面干净整洁,点了熏香,旁边放了一盆兰花,看着还算温馨。
方映渔却无心在此呆下去,只是刚一出门,便被拦了下来。
方映渔眯着眼睛说道:”你是护卫长康乐章?”
康乐章行了礼,道:“正是在下。”
方映渔道:“你守在这里,不让我出去?”
康乐章默不吭声。
“好,”方映渔道,“那便带我去见可儿。”
康乐章道:“方姑娘,王爷交代过,让你安心待在此处,可儿姑娘的事,他自有安排。”
康乐章憨厚古板,只会听王爷一人的命令。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方映渔问他:“王爷有没有说过,要保证我安然无恙?”
康乐章点点头:“王爷确实说过类似的话,看好方姑娘,不得有误。”
方映渔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脖子上的伤口出了血,还很疼,不知是不是感染发炎了,你去找位大夫帮我看看吧。”
那道伤口,是在正殿时,方映渔自己划的。
当时明荠心意已决,且油盐不进,方映渔逼急了,才出此下策。
她实在不喜欢这位王爷,想法多,心机深。为了选妃,弄了一堆考核,结果全凭他一句话,根本不把姑娘们的努力放在眼里。
随性而行,说的恐怕是他自己。
方映渔从门口护卫手中夺了剑,抵在自己脖子上,拼了最后一把。她问端坐上位,眼中毫无波澜的王爷:“我不愿意,倘若王爷罔顾他人意愿,我只好以死明志了。”
当然,她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不会死,只是没想到,他们下手如此之快。
在说完那番宣言后,身后便拂过一阵劲风,后颈一痛,她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便在这陌生的房中,脖子上有丝刺痛,许是昏倒时,锋利的剑锋划伤的。
康乐章道:“方姑娘既然不舒服,我让人去叫大夫便可。”
方映渔道:“王府中有大夫?”
康乐章道:“王府外几里路有医馆,府中有人生病,都是去那里看病。那位老大夫医术了得,一般喝几盅药便会好。”
要出府请大夫,那就好办了。
方映渔忽然往地上一坐,捂住肚子,哀叫连连:“哎哟,我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兴许是吃坏了肚子,好疼……”
她缱绻着身体,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好像真的疼痛难忍。
康乐章明显有些慌了,蹲在她身侧,又不敢上手去扶,手僵直垂下,赶紧说道:“方姑娘,你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找大夫。”
说着,就要往外跑。
“等等。”方映渔滚了个圈,拉住他的衣袖,同时把脖子上她自己抠出来的血迹露了出来,“我实在是太疼了,等不及了,你是护卫长,功夫肯定了得,几里路只需须臾,你跑一趟医馆吧。”
康乐章看着她脖子上血流不止的伤口,还有些犹豫:“王爷不让我随意离开。”
“哎呦。”方映渔气喘吁吁,似已到忍耐极限,“你若是做不了主,就去请示王爷吧。不过这么一耽搁,不知道我这条命还能不能撑下去……”
说罢,她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康乐章察觉不对,凑近叫道:“如梦姑娘,如梦姑娘……”
没有得到回应,他才着急了,几步飞出小院,看样子,说找大夫去了。
屋内,方映渔翻了个身,坐起身揉了揉脸,跨步往外走。
没成想,被赶来的明荠堵在了小院门口。
明荠身后跟着唐子晋,并没有其他人。
明荠仰头望着屋顶一隅,像是在沉思,唐子晋看了过来,跟方映渔目光相对,微笑着点了点头。
“乐章竟然被你支走了?”
隔了好一会儿,明荠才去看方映渔,神情似乎有些恍惚,眼角居然还有泪光。
方映渔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过去时,他又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他问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与康乐章只短短见过两次,可你方才逗弄他那熟练的样子,不像是才与他认识?”
这话让方映渔无法反驳,她的确是做戏支开康乐章,想找机会逃走,可要说熟练,她平常正经一个姑娘家,哪会那么多戏。
但王爷却觉得她跟康乐章是旧识,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可方映渔还记着他囚禁自己的仇,不想解释,只问:“我何时才能回家?”
明荠走进小院,侧身在她耳边道:“方姑娘进来再说吧。”
不知这王爷是不是故意的,说话时凑得很近,一个劲儿往她耳朵里吹气,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且还闻到他身上的药味,又涩又苦。
明荠说完后,先一步进了房中,唐子晋也跟了进去。
小院门口无人看守,方映渔琢磨着,要不趁此机会,赶紧跑路。
正考虑计划是否可行,明荠的声音又传来过来:“方姑娘,我们还是坐下好好聊聊,若聊得不错,我不仅会放你走,还会亲自送你回去。”
方映渔慢腾腾进了屋,明荠已经在桌边坐下了,唐子晋站在一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爷想通了,要重新定王妃人选?”
可商量的事情,只有这一件。
“何必这么着急,方姑娘,坐下来,我们好生聊一聊。”明荠用上了不容拒绝的口吻,手势还摆着,直到方映渔真正坐下,才放下。
“你想聊什么?”方映渔问道。
“聊你四个月前,溺水一事。”明荠道,“听闻你花朝节溺水之后,昏迷了些许日子,醒来后记忆全无,且性子大变,我很好奇,方姑娘为何会有这般变化?”
方映渔不解道:“王爷为何会对我这事好奇?”
“难道方姑娘自己也不好奇?”明荠道,“按理说,人的个性发自于心,而心,自幼便开始展现。一个人,以前内敛娴静,以后再怎么改变,也不会脱离本心。所以,方姑娘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