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身上还背着沉重的升学压力。
何欢是理解于静文的。
但她也没有那么快就放弃换座位的想法。
她想去找戴雨筝问问。
她和戴雨筝大扫除的工作都在教室,戴雨筝负责打扫黑板、讲台、书柜,而她在负责教室后面储物柜和教室外墙面的瓷砖。
自己的工作收尾,何欢从前门进了教室。
戴雨筝是个高个儿女孩,鹅蛋脸,扎着高高的马尾,皮肤白皙,浑身透露着一股清冷劲儿,看起来没有宋宜宁这样的好熟络.
之前又只有报校服尺码有过两句对话,何欢难免有些许紧张。
“班长,有想换座位的人到你这里报名了吗?”她小声地问。
“没有。”戴雨筝擦拭着讲台上的粉笔灰,回道,“现在这个座位上个学期已经坐了一个月了,如果有人不满意应该已经和班主任说过了,不至于到现在。你想换座位吗?”
“可以吗?”
“可以,但是要有人想和你换,大家现在都有同桌。”
戴雨筝说话不拐弯抹角,十分直白。
何欢知道她并无恶意,但心中的那股劲头还是受到了影响。
她向来如此。
不怕成为第一个麻烦别人的人,而是怕成为唯一的一个麻烦。
何欢咬了咬唇:“那再看看吧。”
“行。”
戴雨筝想起别的事,顺便提醒:“校服和教材的钱你要有的话可以先交给我,教务处老师中午问我要过。”
何欢点头:“好,我等下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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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拿上了钱包去找宋宜宁,打算吃饭完顺道去校门口的ATM机取钱。
八套校服的费用是一千二,加上教材将近一千五。
何兴泽嫌贵,曾在电话里叨叨好久。
最后钱是打了,但——只有一千。
至于剩下的五百,他听说何兴淑零零碎碎给何欢两千,他给的生活费没用上,就让何欢从这笔钱里贴。
何欢对这种缺百少十的转钱方式已经麻木。
她从取钱口取出这一小沓红钞叠好,收好,和宋宜宁回了教室。
大扫除的时间充裕且自由,是一周里难得轻松的时刻。
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打球运动、洗澡洗衣、四处闲逛,就是不回教室学习。
何欢把费用交给了戴雨筝。
宋宜宁从教室书柜里翻出一盒中国象棋问她要不要玩。
看时间还充裕,她点点头:“可以来两局。”
“坐我这儿吧,我同桌还没回来。”宋宜宁扁嘴,“我可不想坐程焰舟的座位,他看到了又要拉着一张臭脸。”
何欢忍不住笑,她似乎都能想象出来程焰舟的表情。
冷得像块冰,唇线绷得直直的,说出口的话也是丝毫没有温度,不留情面。
还是别让他有机会发挥,给自己添堵的好。
何欢在宋宜宁的位置上坐下,和她一起腾出桌面,铺开棋盘。
好多年没再下象棋了,她也有点拿不准自己水平,手生了不少。
每一步棋都走得小心翼翼,迁思回率。
最后用谨慎险胜宋宜宁一局。
在一旁围观的方廷越看到最后按捺不住了,复盘刚刚宋宜宁最后一步就不该走炮。
宋宜宁嫌他在这好为人师,马后炮,腾出位置给他:“你行你上,不行别逼逼。”
“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方廷越坐下,重新铺棋。
何欢被架着,不得不继续。
棋品如人品。
方廷越的棋风果断激进,对比之下,她的动作略显拖沓。
方廷越忍不住,又一次催她:“快点,快点。”
何欢也想提速,可却不知道自己这只凭直觉,不加思考走出的棋对不对。
慢慢地心态失衡,阵脚也乱了,接连让方廷越吃掉了好几个棋子。
周围的人也陆陆续续围过来凑热闹。
有针对棋面教人下一步棋怎么走的,也有讨论这一局是谁输谁因的。
场面闹哄哄的,让人无法静心思考。
何欢看着棋面,抿唇陷入了沉思。
忽地有人蹭到她的后背,何欢挺直腰板转头,程焰舟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与她视线相交。
淡淡的嗓音像夹杂着冰雪。
“笨蛋,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