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思前想后考虑了很久,程焰舟说不用回报,但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他一旦开始给自己讲题补习,他们就不是那种一斩即断的关系了,她可不想他们俩一直被一根绳子拴住,始终欠他一个人情。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后,趁程焰舟还没走,何欢和他商量:“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远动会的巧克力和面包的钱我还没还你,这次你帮我补习讲题肯定要花时间,我请你吃饭吧,食堂中饭晚饭你都可以刷我的卡,一共……十次怎么样,你可以刷十顿,但,每次不能超过十五块……”
何欢越说越觉得这笔帐算得不公平,但她也确实不是钱多的富人,说到最后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自己的声音了,不知道程焰舟有没有听到她强调的“十五”块。
“可以。”程焰舟没有犹豫,还埋头在题海里,说道,“刚好中午一起吃。”
“一起?”何欢懵住。她可没有说要一起吃。
“选考倒计时还有23天,难道你还不打算把时间都利用起来吗?”
落下最后一笔,程焰舟盖上笔帽,抬头看向何欢:“以后中午下课后先在教室留二十分钟再去吃饭,晚自习下课后也在教室留十五分钟再回寝室,这两个时间我给你讲题。”
“但之前我都是和宋宜宁一起……”何欢犹豫。
“嗯,所以从明天开始。”
真好心呢,还给留了协调的时间。
之前这两个时间段何欢也不是每次都一下课就走的,平时课外的时间本就不充裕,女生还需要洗头洗澡洗衣服,吹头发也是一件相当费时间的事,不下课就走根本来不及。
但听语气,他这计划又像是雷打不动的军令,根本不给转圜的余地。
所有琐事的安排都被打乱了。
何欢看了眼他和原野离开的背影默默叹气。
算了,琐事安排事小,成绩事大。
至于宋宜宁,和她说明她应该能理解的。
回到寝室,何欢就和宋宜宁说了这事。
两人在水池边洗着刚换下来的校服:“考试前的午饭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了,晚自习下课后我也得在教室留一会儿,不能和你一起回来了。”
“啊?你要干啥去?”
“我地理还有些题没对完,英语来不及准备了,程焰舟要给我讲题。”何欢如实道。
宋宜宁像听了鬼故事,目瞪口呆,关了水龙头:“程焰舟?讲题?给你?”
“嗯。”
“是我见鬼了还是他被鬼附身了?他以前说他最讨厌给人讲题,他说他讨厌蠢人,给别人讲题很费劲。”
“还……好吧?”何欢不太确定,今天下午他给她讲题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露出很不耐烦的神情,难道是她还没有太蠢?
宋宜宁坚持自己的想法:“应该是被鬼附身了,运动会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你三千米快到终点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跟我说他来扶,那时候他站我面前我就觉得他跟鬼一样。”
何欢扑哧一声,为程焰舟正名道:“其实他也没大家想的那么情商低。”
“卧槽。”宋宜宁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看着何欢,“欢欢,被鬼附身的不会是你吧。”
何欢无奈,眉眼弯弯嗨呀了一声:“真的,之前玩密室和你们分开的时候,是他站在我前面帮我挡鬼的。”
“那是在密室里男生应该做的好嘛,难道要让女生站前面啊。”
何欢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了想继续说:“还有那天回去的时候,他看见我膝盖不好走路才和我坐同一路公交车回家的,他下车的站在我前面,但坐过站了也一直没下,为了看我顺利到家。”
“他说的?”
他怎么可能亲口说,这么傲的一个人。
“我推测出来的。”何欢说,“我家后面那几站都离他家越来越远了。”
“好吧,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宋宜宁嘴巴嘟囔,“看在他帮你挡鬼,三千米扶你,还要给你讲题的份上,你就先和他一起吧,中午我和笑笑她们一起吃好了。”
“好呀,我请你吃零食。”何欢嗓音清甜,感谢她的理解。
宋宜宁抿唇一笑:“不用啦,考试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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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程焰舟一向是和原野一起出校门,然后在第一个路口分别,程焰舟过马路回景湖湾小区,原野直走等公交车回家。
今天晚上程焰舟没过路口,而是一路陪原野走到了公交车站牌下。
原野抱着臂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见鬼了吧,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陪我等公交车?”
“有事找你帮忙。”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骄傲的像个公鸡:“说吧,野哥我和某人比起来,最大的品质就是热心。”
他说时可以瞥程焰舟一眼,生怕对方不知道他说的某人是谁。
程焰舟没理会他这幼稚的行为,开门见山:“你帮我问下你爸,回寝室住要填什么资料。”
原野愣了下:“你晚上要回寝室住?”
“嗯。”
“为啥?你和程阿姨吵架了?”
“没有。”
“那你回去住干啥?寝室那个床又硬又小,回学校晚上还莫得玩手机。”
程焰舟看着空旷的马路,问:“你帮还是不帮吧。”
原野撇了撇嘴:“我不想去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贼烦找我爸问事情。”
“那我明天自己去问。”程焰舟转身就走。
“诶,行吧行吧。”原野叫住他,“你都做到这份上了,看样子也挺急的,我晚上回去找我爸问问。”
原野叹了口气,真想给自己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的品质点个大大的赞。
他问:“诶,你说说为啥呗,回去住总不能没原因吧,你不跟我说,到时候估计也得在申请上填。”
“快考试了。”
“就这?”
“你还想听什么。”
“你不用这么敷衍我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