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意大利人不能失去亲吻就像他们不能失去披萨
佩拉起床之后感到了一种紧张和后悔。要是她昨天晚上就把事说开了不就好了！用得着搞得这么正式吗？
就好像她把这件事看得特别重一样……不是什么好事，据她妈妈给她传授的那些恋爱经验告诉她，她好像是被阿罗拿捏了。
要掌握主动权——似乎是这么说的来着……但佩拉也没有经验啊！
随便吧，佩拉自暴自弃地想。谈个恋爱还要计较这些，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这些天眼睛还不能看东西，但是从医生那里要到了一根盲杖，还可以探索着走出病房。早上洗漱过后医生给她换了纱布，说她恢复得好极了。佩拉能恢复得这么好，多亏了她自己偷偷用能力作弊。
中午舅舅陪她吃了午饭之后就离开了。佩拉拿着盲杖走出病房，从走廊这头走到走廊那头，来来回回地走了几个来回。她还不敢自己就这么下楼梯，虽然能力能看到楼梯，但总是和用眼睛看不一样。
佩拉看不见太阳落山，她只能靠推测。她失去视力看不了任何电子设备，穷极无聊，只能在病房里打开播客听电子书版的《生命是什么？——活细胞的物理面貌》，那是薛定谔不太著名的一本书。大概过了八点钟，佩拉终于用灵敏的探查能力注意到有吸血鬼出现在医院里。
佩拉简直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手忙脚乱了一阵，又发现毫无意义，只好关掉播客，坐在那等着。
于是，当阿罗进来时，佩拉就是一副僵硬而慌乱的样子。
“晚上好！”她的声调听起来比平时更高。
“佩拉。”阿罗说着走近了，佩拉注意到走廊上有几个吸血鬼在转悠。其中一个女吸血鬼，佩拉只有一面之缘，她记得她叫勒特娜，是阿罗的近卫之一。“你的眼睛——如何了？”
“医生说好多了。”佩拉说，“我想，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他牵起了佩拉的手，佩拉只能用能力观察一切，好像一切都只是单色的立体工程构图。“我简直一刻也等不及了。”他有些急迫地说，紧紧握着佩拉的手，“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去沃尔图里？”佩拉顿了顿，“现在？”
“没错。”他轻声说，“我已经等待太久了。”
“我是乐意的。”佩拉说，“但我没有借口好向我舅舅交代……尤其是这件事还被我妈妈知道了。”
阿罗的眼睛密切注视着她，佩拉确信自己的心情能够被很好地传达。她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凝视着阿罗——她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她的心灵。佩拉仿佛雕塑一样地没有动作，阿罗轻微地呼吸了几次。佩拉知道吸血鬼不需要空气，她猜测，他在嗅闻着什么气味。
“既然如此。”阿罗说，“——好吧。”
“我很抱歉。”佩拉说。
“为什么要道歉呢？”阿罗柔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佩拉。”
佩拉也握了握他的手。那是冰凉而光滑的触感。
“那些敌人。”她开口说，“已经全部消灭了吗？”
“我相信那位幕后主使所有的可用之人已经全部覆灭了。”阿罗说，“孤立无援。”
佩拉点点头。
“我想我出院之后就可以去沃尔图里了。”她说，“我并非不想去。”
“我知道。”阿罗立刻说，“佩拉，我亲爱的——我想要你告诉我——”
“什么……”
“我深爱着你，佩拉。”他说，“在我给了你永生之后——佩拉，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度那些时日？”
佩拉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
“你是在求婚吗？”她笑着说。
“如果是呢？”阿罗反问。
“我还没有到考虑结婚的年龄。”佩拉说，“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接受求婚。但如果对象是你，我想——”
“会如何？”
佩拉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说，“我不知道。”她又花了几秒钟做了一次深呼吸，“我也深爱着你。”
阿罗站正了。他松开佩拉的手，佩拉感到自己的手缓缓垂了下来，留意着阿罗在那里站了片刻，佩拉已经又开始紧张了。这时阿罗又靠近了她，佩拉的心脏砰砰跳。
“这只是一个玩笑。它并不是求婚。”阿罗露出一个微笑，“我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并没有。”
“那么——佩拉，此时此刻，你愿意接受我的爱吗？”他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你所期待的那样？”
佩拉想，这或者是他退而求其次的决定。但她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很荣幸，佩拉。”阿罗喃喃地说，“我的……爱人。”
他的反应有点过于郑重，佩拉的心里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恋爱关系或许没必要被他如此认真地对待，佩拉心想。这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但她没有和谁恋爱过，所以一切都是凭感觉来。佩拉踌躇了一下，她抬起头对阿罗说，“你现在可以亲我了。”又有点忙乱地，“现在就合乎情理了，对吧？”
她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阿罗捏住了她的下巴，熟悉的冰凉的触感。他贴得太近了，以至于佩拉的精神高度紧张。他在佩拉很近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手指摩挲着佩拉的皮肤。佩拉简直要颤抖起来了。
他贴得更近了，佩拉的鼻尖碰到了对方的，紧接着她的嘴唇也被吻住，凉凉的，但是很柔软。她的嘴微张着，下一秒就因为舌尖被碰到而抖如筛糠。吸血鬼的凉而滑的舌头推压着她的口腔里侧，她无助地抓住阿罗的西装，喉咙紧绷着，吞咽下去的唾液格外凉。
阿罗在吻她的同时嗅闻着她的皮肤带有的独特香气，他空着的那一只手按住了佩拉的大腿，没有被短裤覆盖的腿被他按住，甚至他的指尖划过佩拉大腿的内侧，这让她抖得更厉害了。
佩拉还不会在接吻时换气。她喘不上气了，喉咙里发出呛到的声音，她连忙退开，咳嗽个不停。眼泪也跟着滚落下来，她抓皱了阿罗的西装的手扶住床边，脸颊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