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浑浊的水盆往厕所那个方向走,把脏的水倒掉以后,我接了一盆干净的水往回走。因为自己积极为班上做贡献,所以我走路都变得特别有自信,抬头挺胸地往前走。
谁知走着走着,旁边班几个打闹的男同学跑出来撞了我一下,水盆里的水相撞荡了出来,洒在我的校服上,还飞进了我的鼻子里,更气的是走廊上有他们打扫卫生撒在地上的洗衣粉,混着水已经变成泡沫,我重心不稳,脚一滑,一屁股摔在地上,只听到哐当一声,盆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看到我摔倒在地的几个同学露出讨人厌的讪笑,他们把目光都聚在我身上,我像个小丑一样,撞我的男同学连连说道:“对不起同学,我们不是故意撞你的,你突然从走廊出来,所以……”
算他们有良心。
但道歉啥的不管用,我的面子都丢尽了。况且这还摔得还那么疼,我笃定晚上回到家,脱掉衣服以后,肯定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我很怕疼,但更怕丢人,现在这样是要怎样,老天爷这是在整蛊我吗?就因为我假正义,替班里换了一盆水?
金泰亨问讯从教室那边赶了过来,他扶起我,关心的话语一句一句传入我的耳内:“你怎么回事啊?陈舒望,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会摔跤,而且还是平地摔。”
“你还真是到哪都会摔,之前在厕所,现在又是走廊,你真的不嫌疼啊。”
“……你疼不疼啊?”
他的斥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温柔,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发脾气了,但不发脾气就不是陈舒望了,我狠狠地骂道:“我都这样了,你还骂我?你什么意思?金泰亨?找骂是吗?真是气死我了,我就想换一盆干净的水擦黑板,咋这么倒霉被人给撞了,疼死我了。那几个男生一个个都瞎了吗?没看见我走过来吗?旁边那些看戏的也是醉了,有啥好看的,不就摔了一跤,整得跟出了什么大事故一样,我真想挖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看个毛线,让他们知道嘲笑别人是不好的,要学会尊重别人,应该心存善念,而不是一味的取笑,只会取笑他人得来快乐的人,是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的。”
金泰亨成功被开启rap模式的我逗笑了,他咧开嘴笑了几声,我斜眼瞪着他,他马上就拉紧嘴巴不笑了。
他扶着我,把我的椅子拿到走廊外侧的空地上,我坐在椅子揉了揉摔到的地方,由于力度没把控好,把自己给揉疼了,发出凄厉的声音,向金泰亨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
他把他的大外套拿给我,平淡地说:“穿上。”
我穿上他的外套,说谢谢的话他不爱听,说别的我又不知道说啥,于是我绞着手指,东看看西看看。
我想起自己还要擦黑板,站了起来,想要找刚才被我弄丢的盆,他又把我按回了椅子,特别仗义地说:“你坐着这好了,我会帮你擦黑板的。”
他走了以后,我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刚才自己的冷场,也许就是为了等他说这句话。
我怔了一下。
金泰亨还是金泰亨,骨子里一直都有那种不可名状的温和,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只是特指某些人,或者某个人。
我心知肚明,他心里存着的某某姓甚名谁,却还是在祈祷他们两个快点闹掰,这样我就能趁虚而入了。
这样说有点难听,而且还有一点自私,一直摇摆不定,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告白,却又一直奢望能和他成为恋人,我总是做这些不切实际又异想天开的春秋大梦,梦做多了,会把现实与梦境混淆,有时候不免痛苦,因为梦醒以后,一切幻觉都烟消云散了,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
大扫除结束。
我趴在桌子上坐等下课。铃声一响,我又像打满气的皮球,欢快地收拾书包,然后背了起来,抬脚要走的时候,想到金泰亨,又停了下来,往他那里看了看。
他背上书包,也转过身看我:“旺仔,今天我跟你一起走。”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他们两个还没和解?
“哦。”说实话金泰亨可以和我一起回家,我反而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和唐棠吵架了,才会找我一起搭个伴,路上好有个说话的人,不至于太无聊。
我先走了一步,他后来才跟了上来,“旺仔,你走慢点,这么小个人,怎么走得那么快。”
我停了下来,“这是第三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请问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不?”
因为我突然停下来,他撞上了我,他这块头撞得我往后趔趄了几十厘米,“看法?什么意思?我不懂。”
“你和唐棠要是没点什么事,会不一起回家?你们之前不是粘得像年糕一样,每天都要一起的吗?”
他跟我解释道:“啊……闹了点矛盾,我哄她,她不乐意,我也没办法,她自己也有错,我不能宠着她,得晾她几天,让她自己来找我。”
所以金泰亨这是在玩欲情故纵的把戏?不过,他总算有点出息了,他要是再惯着唐棠,我都想替他收拾她了,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郑号锡会认识这种心机深沉的绿茶,造孽啊。要是他换个女生,她大方、爽朗、善解人意,我想我真的会笑着送出祝福,再哭着放弃他,但唐棠这女孩,让我十分不满意,我是绝对不会把金泰亨交给她的。
我哼哧一声,笑了,“这才多久啊,就不行了?”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老醋的酸味。
“她老问我喜不喜她,这一个问题,她总问,我都告诉她,我喜欢她……”
我冷哼了一声。“你到底喜欢她哪里了?漂亮?知性?身材?还是说只是凑合一下?”
我在嘲笑金泰亨看人的眼光真是肤浅,现在知道遭罪了吧,女生都有一个通病,反复的试探对方的真心,一次不够,再来一次,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把对方给逼急了,就像金泰亨现在这样,对唐棠有些不耐烦了。
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反复的质疑,也许某天我也会在一直逼问自己喜不喜欢金泰亨而逐渐失去方向,最后选择放下他来放自己挣脱束缚。
他突然变得很正经,眼眸垂下,遮住了眼里散发的忧郁。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新的称呼“忧郁王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