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死于其手,才是父皇所祈盼的,他记恨上次几位医官没有办好差使,这才迫不及待将你推了出去。”
皇帝不重视阿桑洛这个外臣,但此番战败实在不好意思推脱,便随意派了个不打眼的小官介绍风物。
萧湄本该在府中呆到开春转暖,这样的天气,旁人出去游玩自是无碍,可她久病刚愈,轻易就能要了半条命。
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就连单纯的静和都看出了不对,她神色凝重起来,道:“父皇身为兄长,却一再相逼,姑母若是不愿,等夜里我回宫,亲自去求他收回成命。”
静和言辞诚挚恳切,萧湄深知她说到做到的纯良秉性,可若真去见了皇帝,少不了殃及池鱼受一顿责罚,自己怎忍心拿她当挡箭牌。
静和夹在皇帝和萧湄之间,同二人都有着血脉牵连,萧湄不愿她为难,于是宽慰起来。
“我离开绥京多年,对京城风物早已不大熟悉,也许开春后携旨回到封地,此生再无机会折返,能出去看看自然是好的。”
最重要的一点,萧湄没有提及。
她对阿桑洛身份存疑,虽然谢雅正与分舵的人在外头暗中探查,不消时日就能得到确切答案,眼下可以亲自求证,何乐而不为。
晌午过后,皇帝的旨意送至。
老太监亲自宣读旨意,一双细眼尖而锋,在臃肿的油脸上几乎眯成了细缝,他将那道明黄事物塞到萧湄手中,笑意并不达眼底,带着落井下石的意味。
“伴使游京,这样的殊荣,可不是谁都有,皇上念及奉安殿下离京多年,怕是对许多旧人新物已经生疏,趁这次难得机会,好好熟络熟络。”
萧湄低头看向手中,上面只潦草写着几字加盖了印玺,可柔软的锦缎像刀像戟,成了不可违逆的圣旨。
临走时,老太监特地看了眼静和,颇有压迫感地候在原地,就等着静和主动随自己回宫,却没想到静和虽怕皇帝责罚,依旧低着头没有挪动半步。
老太监并未多说,只是笑着行了礼,带着一众宫人扬长而去。
静和在长公主府一直呆到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正如萧湄所预料的那般,皇帝果然派了人前来,接静和回宫的鸾驾停于府外,七八个挎刀侍卫立于四周,表面保护,实则胁迫。
为日后还能有机会相见,静和纵使伤心,却也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一袭空青色宫装在雪中迅速染白。
萧湄终究放不下心,让合姜推着自己送到了门口。
上鸾驾时,静和忽然敛起笑意,她神色肃然地背向众多侍卫,弯身俯在萧湄耳畔说了句奇怪的话,声音低得快听不清。
“楼中事务由我打点,姑母莫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