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温以南的视角来描述一下发生了什么。
那就是“呯呯呯”“嘭嘭嘭”“啊啊啊”。
扫射的声音持续了五分钟才停下来,等她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被打得破烂的客厅和一堆被打得破烂的西装男。
温以南:“……”
头疼,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打开终端,发去给荒川虎斗的消息没有回音。
给林打电话,对方把她拉进了黑名单,起码这个晚上别想出来。
而剩下能帮她的人……
在联络簿里翻来翻去,最后指尖还是落在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上。
温以南按开了电话。
嘟嘟嘟。
长久未被接通的留言提示再次响起,只是这一回,她没有直接挂掉。
“帮帮我吧,雷欧。”
带着倦音的恳求声被录了进去。
温以南简短地把现状描述了一遍,尽管并不抱多少被回应的希望,但心里仍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当然她也想真的确认一下雷欧这家伙是不是没了。
怎么能收到那么多消息却一条都不回!
因为回想起被冷落的事,温以南心里无端有些火大,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暂时没有下一波鬼祟的人后,走进了屋子。
穿过横七竖八瘫倒在大厅的人,她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提示里面的人她要进来。
然而,比云哲更快的是终端响起的声音。
悦耳的联络提示在屋内响起。
音乐悠扬动听,和这个硝烟残存的房屋格格不入。
因为来电的原因,温以南不得不放弃进卫生间的打算,她随手接通了电话。
“喂。”
【你把自己折腾得可是有够狼狈的。】青年愉悦的笑意伴随着说话声一同响起,清晰得让人禁不住怀疑是幻觉。
“雷、雷欧?!”
*
荒川虎斗站在住院部等待的走廊上。
他没敢靠近病房,因为他知道里面大部分的人都并不欢迎他。
这是医院的VIP病房,透过方形的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豪华如酒店般的布置,以及被一众人围在病床上,头戴呼吸机的白发老人。
他已经走向了末路,尽管说话的姿态自然流畅,但身上的死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低低的啜泣声在病房里响起。
灵敏的听觉将屋内的一切收入耳中,但相比起那些财产分割的纠葛,荒川虎斗把更多的重心放在了哭泣的人们身上。
我应该悲伤吗。
舅舅去世前,曾给他下达过最后一个任务。
【虎斗,学会去做一个人吧。】
鼻梁架着金边眼镜的白袍青年坐在沙发上,第一次放下了从不离身的记写板和辅助器,朝他露出温柔的笑意。
【也许会很困难,但意外地有趣也说不定。】
做人有不有趣,荒川虎斗没有意识到,但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困难。
即使他能够根据累积的案例去分析何时哭,何时笑,但始终会有人突破这一层伪装,看见他毫无波动的内心。
“好假,你根本就不想笑吧。”
“喂,你们有没有觉得荒川和机器人一样,好可怕。”
“你装出来的表情真是让人恶心。”
一次次的邂逅,一次次的离别。
除了越来越多的数据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即使是现在,他也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该展示“悲伤”的表现。
终端接收到消息的声音打断了荒川虎斗的思考。
他看到了发消息的人,是温以南。
荒川虎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正准备查看信息,手腕却被另一个人拉住了。
“喂,你快点!”初次见面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道,他不知道荒川虎斗的真实身份,因此只以为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鬼头。
荒川虎斗不动,他的身体被改造过,如果他不愿意,哪怕大卡车拉他都拉不走。
得先看温姐姐的消息才行。
脑海中浮现了这个念头。
“老头子要死了,他要见你最后一面。”
突兀的,步子被拉动了。
荒川虎斗错愕,他明明没有打算走动的,但是……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被人拽进了病房。
他望见了病床上朝他微笑的老人。
对方的脸红润润的,是回光返照。
黑色的睫翼颤了颤。
死了。
又要……死了。
*
“雷、雷欧?!”
【对,是我,一段时间不见,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雷欧调笑道,他的背景音是酒馆播放的悠扬爵士乐,间或有酒水倾倒和人□□谈的响声。
温馨的环境音和对方平和的态度感染到了温以南,她对着终端的神色也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
“怎么会,只是你太久没联络我,我差点以为你已经去世了。”
【可惜了,我这种祸害只会遗留千年。】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温以南奚落了两句就准备询问现在的局面如何处理,可一直紧闭的卫生间门却在此时忽然打开。
裹着浴巾,但脸色通红的云哲靠在墙上,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正与雷欧联络的温以南。
背后,花洒还在敬业地往浴缸里注水。
地面湿漉漉,到处都是水迹。
“雷欧呢……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云哲强撑着说道。
一旦离开冷水,腺体的影响就会拖慢他的理智。
浓郁的蔷薇花香,也因此弥漫在屋子里。
温以南无语地盯着他。
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
在信息素的味道再次飘散开之前,她把他推回了卫生间,然后关上了门。
温以南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