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杭把笔放在专属小本本上，递给娄妤澈。
实属是大意了……
娄妤澈哭丧着脸，小嘴撇得过于委屈。不是前一秒刚还在笑嘛，怎么还没忘这件事呢？要不要这么兢兢业业啊！
娄妤澈不情不愿地接过笔，写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又颇为不甘地点上了两点。
“娄、妤、澈。”
娄妤澈不理，鼓着腮帮子生气。
“几班的？”
“三……”
娄妤澈有些泄气，说话说得很小声。
梁一杭没有听清，用鼻音“嗯？”了一声。
“高一三班。”
说完之后，娄妤澈也没管梁一杭听没听清，转身抓上栏杆。
“你要翻墙啊？”
梁一杭又是看着她笑，但是这个笑让人心生讨厌，就是很欠欠的那种笑！
“不然呢？”
娄妤澈这次没管他，双手举着书包思考了半秒——确定书包里并无什么贵重物品，然后奋力往头顶举，书包就先她一步翻出了学校的墙，并以两人都听得格外清晰的声音落地。
好暴力啊。
梁一杭心里暗暗想，这是只带刺的，只不过刺一般比较软，并无攻击性。
梁一杭咽了咽口水，提醒了一声：
“其实你可以跟我一起走的。”
娄妤澈闻声更恼了，心里暗自翻了好久白眼：干嘛呀这是，不是你非要公私分明、秉承校规的吗？
“我不。”
再说，娄妤澈的书包都扔出去了，他现在说这个有个屁用啊！
当晚回家，娄妤澈荣获外婆的一顿“鞭策”，也没有很严重，只是被外婆连讽带嘲的，娄妤澈心情有些糟糕。
虽然知道是这个道理，外婆也是在为自己担心，但难以抑制的情绪低落到了谷底。
娄妤澈是个敏感性格，别人随便一句话她都能分析出最后一层意思。她习惯把人区分为“好”“中”“坏”三个等级，面对亲友的时候，她的负面情绪总不知道如何压制。
娄妤澈本想解释的，奈何外婆只是自顾自地说，她一句话也插不上。再加上跟外公刚吵了一架，她的气还无处撒，结果娄妤澈就来了这么一句话让她的气给憋了回去。
“你别管我了行不行！”
终于，娄妤澈彻底憋不住了，天台上吹完的风，吹得心底更憋屈了。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
“你……你……”
这几天外婆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刚才娄妤澈又不经大脑的抛出这样一句话，外婆成功住进了医院。
——然后这一住就是一个月。
梁甫从外面回来时，娄妤澈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中。
“都怪你…”
娄妤澈小声嘀咕了一声，这句话在以后和梁一杭熟络起来时，总被她当做玩笑话说出来，梁一杭每次都假装认错态度附和：“哦，怪我怪我，对不起”。
梁甫率先说：
“小张说卲瑄是有意识的，你可以多来看看他多跟他说说话……”
娄妤澈点点头，唇启：
“好的叔叔。”
应该叫叔叔对吧？
刚才应该没被梁叔听见吧？
娄妤澈有一点点尴尬。
梁甫察觉到了她抿嘴不再说话，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在而尴尬，刚打算出去，迎面对上一张花容月貌的贵妇脸。
“谁在那？”
梁甫连忙推搡着自己夫人往病房外走。南英君看到了娄妤澈的校服，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在那。但是面对梁甫异常的动作，她就是很不自在
——他这是怕自己发疯吗？
“没谁、没谁啊。”
梁甫是个很温和的性格，外表也是。梁一杭继承了梁爸的外表，但是他身上所提现出的“温和”，都是那厮装出来的。
“那个女孩？”
南英君问的时候眼睛有些红。梁甫以为她是没睡好，又因为梁一杭哭了，有些心疼地哄着：
“是…哎，这孩子也是好心啊，你就算觉得她有嫌疑，但这是医院啊，有我在这呢，你不用担心。你看你，眼睛都红了，昨晚又没睡好？”
南英君看他难得这么软声哄人，不解风情地说着：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我切洋葱切到手了。”
梁甫心里偷笑，知道南女士在说谎：自从梁一杭上了小学这俩人就经常不在家，饭都是保姆做。梁一杭上到三年级时候稍微大了一点，家里也不请保姆了，就任他自个儿“自生自灭”——当然，这其实是想他更早独立一些……
至于为什么梁甫知道南英君在撒谎，除了多年夫妻默契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俩人除了周末在家之外，其余时间基本都在各自岗位工作——梁甫在医院做手术，南女士则在各个国家之间飞。所以每次回家，饭菜几乎是梁一杭亲手做完后又温上的。
“你？”
“我怎么了？”
梁甫想笑，南女士非不让。
“夫人真贤惠。”
南女士突然意识到不对，话题越带越偏，恶恶地瞪了梁甫一眼：
“你故意的吧。”
“……”
梁甫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