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可以很脆弱特别是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
娄妤澈不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以为自己又病了……
什么病?
想哭,觉得委屈,难受…想死。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的那些经历,她直到现在都听不得别人说她的闲话。
有的时候复杂的是他人,而自己也是他人中的一个,懊恼别人,不如反思自己。
她做事,总把事情考虑得比较周全,为什么说“比较”,因为不总是能想到方方面面。没人是无所不能的。
她就不能。
她就苦恼。
说到底,自我欺骗罢了,她高估了自己。
错误是在所难免的,有时候出其不意还会再来个意外——糟糕透顶的人生再蒙上又一层尘灰,倒是把这不怎么美好的童年衬托成了不平凡。
好在她忘性较大,记不起细节只记了个大概,她只知道难受,幼小的孩童只会生出对那些人的嫌恶之心,她没心思去想其它,她也不敢反抗,只会再被针对,反正他们不会承认错误,反正他们没做出非常出格的事,她一个人哪能是一群人的对手?
她对父母说过,对外公也讲过,说过之后呢,他们又不看到,几次以后,她也不再跟他们讲了。
原因有好多,不管用、不起作用,消停几天就还有继续……
很多时候,她回想起以前,大多是因为她是转校生才被针对。其实被骂几句也没什么,被针对被孤立才是最让她难受的。
那时候才小学,身边就像是划分帮派一样,她是永远可以被所有人针对的那个,反正在他们眼里她才是外来人——她不属于这里。
别的原因,她也想不到,她们说过最多的话是:“你一个南县的来北岛干吗?”“你回你家去!”
一直到初中,这样的小声议论也偶尔能听到,只是一个位置而已,搞不懂,她站哪里凭什么别人答应?
一开始,刚来到这里还有人带她玩,但只要她不听从他们的“安排”他们就可以瞬间倒戈。聚众玩耍,幼稚鬼总跟幼稚鬼在一起,一个人被讨厌,尤其是领头那个,那那个人会被所有人都讨厌。排挤是她的命运……
她把她小时候的经历当作家常便饭说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时,有人回她一句:“天哪,你真惨!”她觉得跟别人比,自己也不算惨,她只是想把这个当成一个“筹码”,语重心长地说:“我希望你可以不要讨厌我…我害怕被你们孤立……”
因为出过一次意外,她是始作俑者,事后她也哭了,但是没人会觉得她哭会在理。
她觉得随便,但是她不想把真正为她着想的人也弄丢,她真的会受不了,从昔日好友变成怼天怼地的“仇家”——除非造成这段关系的人是自己。不然她非得万分谴责。
……
言归正传。
她是很“矫情”,但能独当一面的也能是她。
她妈总说她像个孩子一样,“嘻嘻哈哈天天内个正形”,可是她以为的老顽固母亲却能跟她聊起自己的兴趣爱好,她那时候又自认为自己有个绝世好妈!
她说,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个开明的妈妈。
至于内容……你有过主动坦白的经历么,就是明明母胎单身,还被告诫“不要耽误学习”那种……她被她爸说过,她跟她妈聊她喜欢的男孩。
要明确一点,家长跟孩子不可能有完美的距离,也不可能完全贴合,她就是在刻意保持跟爸妈距离。
心里话她不说,她怕她妈不懂……反正什么都怕,说不出口就对了。
北三总是两周一放大周,对于走读生,当然天天是假期,大周只是放了个两天小假。但是对于住在学校宿舍里的孩子们,却是解放时期——麻痹了二七十四天的大脑终于可以放轻松了。
相对于走读生,北岛这个地方不允许住校生带手机,所以并没有那么美好的爱情故事发生在北三住校生身上,只是娄妤澈是个例外——她需要时刻做好到警局做笔录的准备,或者被医院通知,这更好方便了外婆给自己打电话。
这一点上,北三其实做的还算合理,走读生大部分学习都不是特别好的,而且不强制走读和住校。住校的要么名列前茅或者市里省里排上名的,人家几乎用不着手机。
先不说手机也可以用来学习,你以为北三就那么穷吗,好歹也是市重点,要不然娄妤澈也不会二次转学来到这里。学校师资力量已经够硬了,每个班还都配置个公用机——有助于同学自主学习或者课下解疑答惑。
学生本就没有多少课余时间再去想其他,所以手机于他们住校生来说只是个附属品——当然滥竽充数的不算。
有些想装B的低年级降智学妹们住上没几天就坚持不住了,她们肯留下只是为了炫耀她们的苹果、名牌服装……
结果一样没装到:学习好的不搭理她们,带去教室还被发现,而名牌衣服——学校不允许穿私服,只能穿校服。有个学妹不服输,后来乖乖念了五千字检讨才挽回了自己的名牌。
……
这个学校肯定是她待过的最奇葩最拉风的学校,刨除遇见的个别人不太好之外,她最喜欢学校的晚景。
今天她没有功夫看天上的云怎么变,只盯着地上的细土随着步伐飞扬在脚边,走出校门时候她甚至还没回过神来……
原来风平浪静的只是海面,没有人会幸免于海底的风暴。
也没有人想去海底观摩风暴,无人幸免是无辜之人不幸卷入。
她被卷入了这场风暴,注定不幸,但不无辜,因为她会成为下一个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