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匆匆过去,关于娄妤澈的那场梦,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外婆没有问,想听娄妤澈亲口说。
娄妤澈身在梦中,怎么知道外婆在想什么。
从出院开始,外婆跟娄妤澈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她问娄妤澈,为什么费功夫到学校住,而不回家。娄妤澈搪塞她,说学校最近课程紧,马上第一期中了,她想努力一把,争取拜托倒数。
外婆信了,还在内心感叹一句,孩子长大了。
…………
依旧是忙忙碌碌,娄妤澈除了接受此起彼伏的声音,只有学习。
她不爱社交,学校也并不开设什么活动,唯一的娱乐可能就只是校合唱团了。
说实话,娄妤澈挺爱唱歌,不光在私底下爱哼,面对很多人时,依旧能从善如流。
并不是不会紧张,仔细听就能听到她声音在颤——她强压住自己紧张要跑调的心情,就一门子控制自己不去想别的。这样的结果就是,大脑空白,你站起来之后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一步应该怎么做,或者要唱什么。
她目前还不想社交。
而且,参加合唱团的基本都是高年级学长学姐,高一的小崽崽们没这个资格。
所以总有人抱怨,他们这一批学生遭了好多罪:头发不让留长,必须穿校服,娱乐活动也没多少,主任太苛刻……
最后再感慨一句,高年级的,北一北二的怎么不这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娄妤澈也明白,没有抱怨就没有负面情绪。
她读过一本书,叫《不抱怨的世界》,名字可能是这样,她当时就读了一两页就不看了。
不想看一本书的理由很多,比如说没时间的大部分都是对此类书不感兴趣。
娄妤澈确实是因为没时间。
因为当时她靠午休时间来看书,看着看着书就能睡着——后来证明,跟书没关,看什么她都能睡着。
文字定然是索然无味,但整本书都很有价值。
她记得里面就有提到过一个游戏,说是跟好朋友比一比,看谁先抱怨谁就输。
她没跟别人比,所以一个人参与这个游戏的时候,没几天就输了。
她总会下意识去抱怨,身边也没人提醒她,而是默默听着。
毕竟谁都改变不了抱怨的本态吧,至少娄妤澈这样想的。
不抱怨不人生,活的太过轻松,整日洋洋洒洒,会被当作没心没肺吧。
总之,娄妤澈在尽可能地转移自己注意力。
沉浸在学习中的时候,她发现这样可能忘记所有事,就只有一人一书在那死磕。
有利也有弊,个人学习没有别人帮助下提高得快。
自习课,她常常一低头就是45分钟,有的时候可能调到第四节课,就变成了五十分钟。
大家一开始觉得她在装模作样,在她坚持一周后,他们首先绷不住。
娄妤澈压根不理他们。
那些话,看似在帮梁学霸打抱不平,实际上,她只是作为一个话题人物存在。
一阵风最多存在一阵,反反复复都平静不了的,就需要更猛烈的风来带走。
她并不是因为什么父母打工不易,要真如此,她就不会压着线进北三。
她只是想改变大家的态度,她不善言辞,也明白再多的解释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
没人信她,她只是一个差等生。
但也许,摆脱这个身份就可以了呢?
她天真的以为。
期中定在十月下旬,怕来不及应对考试,她把知识反反复复捋了三遍。
刚开学没多久,老师讲得不是特别多,娄妤澈能很流利地顺下来。
期中考试前一天晚上,她没熬夜,熄灯之后准时睡了。
考试要考全部科目,排了两天半时间。
头两天她发挥超常,基本都很懂,她有信心不做倒数。
直到第三天……
监考老师前脚刚进门,正准备发试卷。后面乔主任紧跟上来了,招呼着老师说,稍等一下,他要叫个人。
乔水晋目光锁定在最后排靠窗位置的学生,很生疏的开口问问前面的同学:
“后面那个学生叫什么?”
他问的正好是那名叫季禾呈的班长,娄妤澈不认识他,但那天他来叫自己时候,娄妤澈听说他好像认识自己……
季禾呈抬头看了一眼娄妤澈,立刻回了头,眼睛盯着桌面,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不认识。”
乔水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喊了一句“那位同学”,指指娄妤澈,“来来来,有点事。”
监考老师见乔水晋走出教室后,继续手中的工作。
试卷发到娄妤澈那少了张,她四下张望,没看到谁好像有多余的卷子。
“老师少试卷。”
娄妤澈走到讲台上,冲监考老师问。
“咦,你不是走了吗?还做……”
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口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很响地摔在了墙上。
“叫你没听见是吧?”
娄妤澈眸子微微敛起来,冷冷地问面前这人:
“干什么?”
南英君依旧那么野蛮,她上前抓起娄妤澈手臂就要走,不顾娄妤澈的反抗。
“放开我!”
她一个成年女性,面容虽柔美,但此刻,拽娄妤澈的手像被她牢牢钳住了一样。
任她怎么挣脱,南英君的手仍然不动。手覆着的皮肤上通红。
监考老师哪见过这阵仗,一直把两人往外推,边说着,
“这位家长,有事回家处理。”
然后看看坐着的学生们,忍不住补充:
“这里是考场,请自重!”
南英君明白老师的意思,她知道只要不在教室里闹,女老师就不会管她怎样。
谁都不愿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