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抬眼看了一下墙壁上挂着时钟,进门走到傅清濯旁边,压低声音瞟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顾苞苞“可以叫她起来了。”
傅清濯点头示意了下,女医生现在对他印象极好,冲他笑笑。小声嘀咕了句“现在的小情侣真腻歪。”
傅清濯隔着被子碰了顾苞苞一下,语气很低很轻“顾苞。”
顾苞苞眉头皱一下,极其烦躁不耐的‘啧’的一声,拽着被子转过身。
傅清濯又伸手轻戳了她一下“顾苞,起来了。”
顾苞苞带着迷迷糊糊的睡意,倏的预感到什么,心跳一震,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捏着被子“傅....傅学长。”
傅清濯抬眼看了一下钟,带着玩味“你想赖账倒也不用在医护床上装睡一个小时。”
啊?
顾苞苞愣了半拍才明白傅清濯话里的意思,是让她付看脚的医药费。
她掀开被子打算下床“那我现在去付。”
傅清濯冷不丁补一句“我替你付过了,你直接转我账上就行。”
“哦,多少钱我转给你。”
傅清濯随意说了个数字“15。”
顾苞苞发完钱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盯着傅清濯咽了咽口水,虽然她觉得傅清濯不会是那样的人,但是出于安全保护意识,顾苞苞还是斟酌的开口“傅学长,我怎么会躺在这啊?”
“你自己进来一看到床就跟这辈子没睡过觉似的,爬上来睡的跟死猪一样。”
傅清濯话里带着玩味神情却一本正经,顾苞苞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还是很低落的,怎么可能像傅清濯说的那样睡的跟死猪一样安逸?
而且她脚还崴了,怎么可能是自己走到床上的。
算了算了,顾苞苞扭扭脖子,这一觉睡的还挺舒服的。
顾苞苞低头穿鞋,满脸滋意。
傅清濯挑眉“不信?”
顾苞苞扭头看他,愣住“啊?”
傅清濯语气欠欠的“我在这里听了你一小时的呼噜声。”他抬头看她一眼,悠哉掏出手机翻阅着什么“哦,我录了音,放给你听听?”
她记得舍友跟她说过,她有时候睡觉是会打呼噜的,还挺大声。
顾苞苞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吓得她把鞋后跟踩扁下去,坐直身子,行为变得极其不自然,慌张摆手“不用不用,我没说不信。”
傅清濯收起手机,故意拉长音调‘啊’了一声。
安静过后,顾苞苞继续把被她踩扁的鞋后跟掰起来,重新穿。
傅清濯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想起刚进校医院的时候,看着她的目光逐渐深邃。
...
他轻触一下顾苞苞的手臂“顾苞,醒醒。”
她倏的一下抓住他的手臂,嘴里反复嘟囔着‘别走’两个字。
随后抽泣声越来越大,他绕到顾苞苞面前蹲下来看她。
她闭着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像是在做噩梦,嘴里细细碎碎的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我很听话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不行的,我活不下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都嫌弃我。
她抽搭一下,抬手用力拍打他的头,声调拉高。
——得金牌了不起啊,凭什么不让我戴!
——为什么,我才80斤重而已,背我一下都不行。
当时,站他旁边的女医生用极其不友好的眼神盯着他。
他记得她当时哭的很伤心,眼泪像打开开关一样,啪嗒啪嗒不停往下砸,越流越多。
女医生看她情绪不定,帮着一起扶她去医护床,帮她盖好被子,手掌像安抚婴儿一样轻轻拍打她才慢慢开始安静下来。
女医生整个过程都给他摆臭脸,之后看他守着她一小时才态度才慢慢开始改观。
一开始他真的以为顾苞苞只是因为崴脚太痛了才会这样,直到他听到医生说的‘轻微扭伤’。
...
顾苞苞拿起放在一边的包套在身上,准备站起来。
倏得她面前出现一只张开的大手,手指修长好看,掌心上放着一颗小小的大白兔奶糖。
傅清濯神情高傲冷淡,带着威慑性只吐一个字“吃。”
顾苞苞愣了几秒看他,而后畏畏缩缩的从他掌心里拿走那颗奶糖,扭开,放嘴里。
掌心上骚痒的触感一闪而过,好似带了电流,傅清濯心跳漏了半拍。
他迅速收回手,抬手撩了一下头发,语气略微有点别扭不自然“医生给的,说你像她老家养的老母猪,连打呼噜的节拍都一摸一样。”傅清濯迅速撩几下头发“挺可爱的。”
“...”
顾苞苞感觉嘴里的糖都变硬了,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此时此刻的怒意!
这个人说话是怎么做到欠揍又一本正经的!
她觉得自己在傅清濯面前太怂了,这次壮了胆,准备驳他一将,扬起脸,嘴巴里含着糖,一边腮帮子鼓鼓的,颇有气势“放心,我又没有误会这是傅学长专门给我准备的糖,况且,我又不喜欢你,肯定不会往那方面想的啦,傅学长不要自、作、多、情哦。”
傅清濯神情一僵,眼底带过的失落感转瞬即离,很快便恢复往常的冷峻孤傲“那就行,省的我每次解释。”
顾苞苞听到顾清濯的话心底是失落的,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违心的话来呛傅清濯。
她用力把嘴里立体的糖嚼扁,来回咀嚼,失落感才散去一点。
“傅学长,你还有糖吗?”
傅清濯从口袋又拿出一颗给她,神情未明“医生多给了一颗。”
“...”
傅清濯突然想到顾苞苞说过的一句话
——为什么,我才80斤重而已,背我一下都不行。
傅清濯起身站在顾苞苞面前“站起来!”
顾苞苞想到应该要走了,拿起包忙站起来,崴